九九天,春來冰融,萬物複蘇。
街上踏春的人不少。
宋允量同溫無塵也在其中。
聽聞有一處杏花開得正豔,便想著去那瞧瞧。
坐落在城外,名為箐山,也就是雨花亭和垂楊榭所在的山。每到春日,這來箐山的人就
多了起來,來踏春的人有之,來投身於雨花亭和垂楊榭的人有之,這兩門派都是這個時間段裡進行收徒大會。
山腳下有台階,台階上是密密麻麻的人,大多提著劍,是去參加收徒大會的年青人,而宋允量同溫無塵手裡無劍,有幾人路過問他們往何處去。
“去杏花遊。”溫無塵回答。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他們走了一小道,人少了,樹多了,沿途杏花豔態嬌姿,點點灑在他們頭上、肩上,雪白一片。
可抬頭去看,朵朵豔紅。
又上幾台階,再抬頭,杏花花瓣點點伸展,色彩濃轉淡。
好一副迷人春色!
“兄台,可否告知雨花亭在何處?我被這春色迷了眼,丟了方向。”
來人腳步匆匆,語氣著急。
宋允量這才想起江子濯也是雨花亭之人。
此番不妨去探望他?
雖說先前兩人觀點不合,鬨了些許矛盾,但宋允量本就不是什麼記仇的人,情分尚且還在。
“無塵,可要一同去探望子濯兄?”
溫無塵應了。
宋允量便轉頭同來人說:“我們也正要去雨花亭,同去如何?”
“如此便謝過了。”
那人是個閒不住的:“兩位不像是來參加收徒大會的,我想定是來踏春的。我同你們說,這箐山不僅杏花一絕,若是有幸上到山頂,那兒的桃花也是一絕。二位若是有閒,也不妨去崧山去瞧瞧,那兒有一塊奇異的石頭,你二位想必是感興趣的......”
從箐山說到崧山,再說到天上的飛禽,地上的走獸。
“你們可曾聽聞過,前一兩個月冶霄門被滅門的事,哎,可慘了,無一幸存。”
下了台階,人又多,那人還在說。
無一幸存!
這是什麼值得拿出來說的事嗎?
可是宋允量還是忍不住問道:“是何緣故?”
“有一人將皮裡陽秋說了出來,說的是青雲宗,巧的是被這青雲宗聽了去,那人是個小雞肚腸的,便找上他師父、聯合幾人把冶霄門給滅了。
你說可惜嗎?就這麼一句話,禍從口出,葬送了一個宗門。可歎可悲!”
宋允量看向他的臉龐,惋惜留於表麵。
哪裡是真的惋惜,不過是當個談資。
宋允量收回眼神,不再發問。
不過也是知曉了江子濯的好意。
上了另一處的台階,人更多了,熙熙攘攘的,聲音摻雜的。
“兩位兄台,就此彆過。”
那人同他們道了彆。
宋允量同溫無塵避開人群繼續前行。
今日裡因著收徒大會的事,雨花亭沒人在門派前巡視。
宋允量兩人自然地也就進去了。
有一人看他們不像是門派之日,便上前問道:“兩位去往何處?”
“可認得江子濯?我們此番來尋他。”
“江師叔在主持收徒大會。”
如此,便不好打擾了。
也才注意詢問之人著紺藍,同群青不同。
“兩位不妨在此歇下,待到江師叔忙完自會來此尋二位。”
紺藍將他們引到一間客房裡,給他們斟茶。
溫無塵連忙阻止他:“我同阿容出去走走,就不勞煩你了。”
溫無塵拉上宋允量,待紺藍走了,同宋允量說:“這子濯兄應是內門弟子,如此大的輩分。”
他們與許多人擦肩而過,來到一個相對人少的地方,那是處屋宇,上有牌匾——泠風軒,進去一瞧,牆上有宣紙。宋允量挑了一張瞧:
葦橋下有一乞小兒,會塌他人屋,望仙師除之,家有助靈丹,以表謝意。
這助靈丹可助修仙者調和體內真氣,以助升階。
房間裡有一人見他們對這個有興趣,走上前同他們說:“二位可是對這個感興趣?”
“對。”宋允量應了聲。
那人將宣紙揭下,在上麵蓋了章。
“二位可前往去完成了。”
泠風軒是個接任務的場所,雖在雨花亭內部,但無規定外人不可接。
“我們先同子濯兄說一聲吧。”溫無塵說。
如此一走了之不是他們的風格。
往先前的客房走去,在半路碰上了那位紺藍,宋允量便同他說:“麻煩你告知江子濯一聲,我們前往葦橋了。”
宋允量和溫無塵從山的另一處下山去,這一麵長了許多桃花,桃花不像杏花,花朵豐腴,花香醉人。
下了山去,就是一小鎮,名為安榆鎮。
不見葦橋,先聽他人言葦橋。
“今兒又是哪家倒黴了?”
“是鎮西李二狗家,房屋倒時,那李二狗同他媳婦正在房裡,活生生被壓死了。”
“這乞小兒真是氣煞人也。”
“就是。”
溫無塵攔住兩人:“兩位可著急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