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溏是個書生,是個從外地上京趕考的書生。
離京城還有點遠,天色也晚了,許溏便在沛明城外尋了個寺廟歇下。
許溏敲門,從裡麵出來個和尚。
許溏問他:“僧人,可否允我在此歇一夜?”
“這廟裡也就我一人,歇一夜倒也不妨事的。請進。”
僧人迎他進來,將他安置在客房裡。
房內很是簡陋,一臥榻,一被子便無彆的了。
許溏家中說不上富,卻也有舒服點的臥榻。躺在這般硬的臥榻上,他很是難眠。
夜裡聽不到多少風聲,靜寥地很,許溏在臥榻上輾轉反側,還是無法入眠。
“暄妍,聽聞沛明城中新出了脂粉,很是好聞。我們不如去瞧瞧去?”
一道如鶯般的女聲傳入許溏耳中。
許溏從床上坐起。
“明日來。”
又是一道女聲,傳入許溏耳。
許溏這時正巧睡不著,能一睹外間女子的芳容,倒也不錯。
許溏披上衣服,推開門。
夜深露重,許溏隻能看見一片黑。
‘這廟裡也就我一人,倒也不妨事。’
僧人的話席卷而來。
許溏恐懼般的後退一步。
“姐姐,你瞧著,好一股天然溫泉,我們不妨在此洗個澡?”
許溏色心又起,逐漸壓過了恐懼感。
他朝聲源處摸索去。
眼前一亮,月亮出來了,是一片溫泉,在月光照耀下泛著點點銀光,一旁是兩位女子,均著古鞘長裳,許溏抬頭去看兩位女子的容顏。
一位眉眼帶笑,靈動可愛;一位神情淡淡,端莊優雅。
這屬實讓許溏難於抉擇。
“公子從何處來?煩請你稍離去會,我二人要洗漱。”
神情談談的姑娘說。
這便是許溏與暄妍、小園的初見。
“那時我們不懂他的心思,隻當他是相談甚歡的知心好友。”
月滿樓的暄妍歎息。
“兩位姑娘,可否交個朋友?”
待到兩人洗漱完,許溏端著個文質彬彬樣問兩人。
許久沒結交人間朋友的兩人自是答應了。
三人互通了名字。
許溏這才知曉靈動可愛的那位名為小園;端莊優雅的那位是暄妍。
“我此番來上京趕考,夜間在此處歇下。”
許溏又說。
這算是回答了暄妍的問題。
“哎,你可知曉我二人名字何來?”
見許溏是個文人,小園便來了興趣。
“何處來的?”
“我與姐姐的名字取自林浦的《山園小梅》中的眾芳搖落獨暄妍,占儘風情向小園。是胡先生為我們取的。”
說起這個,小園可高興了。
許溏一時竟有些嫉妒胡先生,不過他還是說:“梅花迎著寒風盎然盛開,豔麗風光占儘小園。好名字。”
“兩位女子可有去處?夜深了,也該歇息了。”
許溏抬頭看了看夜色說。
“並無去處。”暄妍說。
“怎麼,你可願意收留我們?”小圓接著暄妍的話說。
說罷,便被暄妍瞪了一眼。
“我有個歇腳處,兩位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妨同行。”
三人來到僧人為許溏準備的房間裡。
房間一角上擺著許溏的書籍,暄妍拾起一本看。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你也看詩經?”暄妍臉色不再淡漠,激動的染上了紅。
“是啊。”
有了共同興趣,三人便圍坐在一起,談詩詞歌賦,感情一下便深了。
不知不覺,在三人的圍坐談話中,夜間過去了,東方泛白了。
天明了。
“許公子,我與妹妹要進城去買脂粉,就此彆過。”
暄妍作揖正欲告辭。
“我也正要入城去,不如同行?”
“甚好。”
“這便是與他的初見了。”
月滿樓裡的暄妍談起舊時的自己簡直沒眼看。
她往杯中斟茶,飲了下去,同宋允量和溫無塵繼續說道。
“後來啊……”
後來,三人一路同行,見過乞巧節的花船,見過春日裡的繁花,一路一見,也就到了京城,考試日也快到了。
許溏與二位女子尋了個客棧,要了兩間房。
“暄妍姑娘,我有事要同你說。”
晚膳剛吃完,許溏便對暄妍說。
“有何事,不妨在此說。”
小園不滿。
她心悅許溏。見到此番景象,小園不由心生嫉妒。
“也是,有何事不妨在此事說。”
暄妍點頭。
“這是個私密事,不好被旁人聽了去。”
許溏頭微低,小聲說道。
小園無趣地戳碗中未吃完的飯。
合著我便是旁人唄。
暄妍幺不過許溏,便起身踩著許溏的腳步去了。
待兩人走遠,小園也起身,無聲的追著兩人的腳步。
“就是此日過後,小園便開始疏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