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茶代酒，月滿樓裡的暄妍一飲而儘。

故事還在繼續著。

“暄妍，此番我若高中，我定來接你去看看京城的好風光，我二人長長久久可好？”

這是表白了。

暄妍經過這些時日，也是喜歡上了許溏：“好。我等你許我鳳冠霞帔。”

兩人抱上了。

而牆後的小園聽到此番話，心生對暄妍的厭惡。

她無意再聽兩人的膩膩歪歪，轉身便走了，回了房。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敲門聲。

小園以為是暄妍，便開了。

開門，門外站著的不是暄妍，而是許溏。

不是沒見過一個男子同好幾個女子歡愛，可小園就是不想同暄妍共享許溏。

小園想，也許是她骨子裡就有獨占欲。

“你來做什麼？”

還是喜歡著，可小園看許溏，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像嘴巴。

“我有事想同你說。”

“那便在此處說。”

小園同暄妍的門口是走廊，人來人往。

“此處人雜眼多，不好說，且到一靜謐處說。”

“那便不說了。”

許是看許溏的話不像是話，小園心情不好，沒顧上禮節就把門給關了。

迎接許溏的隻有關上的門。

“你知曉許溏要同小園說的事是何事嗎？”

月滿樓裡的暄妍臉上掛著自嘲的笑容，問溫無塵。

溫無塵哪裡知曉這個，便搖搖頭。

“後來許溏同我說。”暄妍又笑。

“他要對小園說的話便是同我說的話。”

“此番我若高中，我定來接你看看京城的好風光，我二人長長久久可好？”

暄妍一個字一個字的讀。

待到考試日，許溏進了考場。

小園找上暄妍，同她說：“姐姐，你可不可以將許溏讓給我？”

這是個人而非物件，哪能說讓便讓。暄妍搖頭：“不行。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也罷也罷。”

小園轉過身去，欲走，忽然又想起什麼，又轉了過來：“姐姐，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姐姐了。”

暄妍隻留在原地歎息，沒去追趕。

今年的梅花隻會一朵朵開了，往年成雙的景象不會再見了。

此後幾日，暄妍再也難見到小園了。

再過幾日，許溏依舊還在考試，聽聞街上出現了位仙子。

暄妍不感興趣，每日也就直盯著考場。

直到有一日，她打街上過，無意間瞧見了那位仙子。

仙子腳頸間掛著鈴鐺，一步一響，著逶迤白色煙籠拖地白紗裙，腰間披著軟紗羅，往上看，玉指藕臂，再往上去看，濃妝豔抹，束牡丹髻。

竟是幾日未見的小園！

暄妍目光直盯著小園，看小園一手挑上一旁男子的下顎上，問男子：“你可心悅我？”

暄妍瞧著那男子的神情，不像個正常人，暄妍感覺有些瘋瘋癲癲的。

她看到那位男子小心翼翼的捧起小園的手：“小園如此美麗，這世間怎會沒人喜歡小園呢。”

小園把手抽回，笑了笑，隻是這笑容裡暄妍隻感覺到一片黑暗。

她聽到小園說：“那你可願放棄你的妻子，來迎娶我？”

“怎麼會不願？且等著我，我這就去立下和離書。且等著我罷。”

男子跑了出去，隻是一步一回頭，一步一回頭。

暄妍也看清了男子的麵貌。

這男子是京城裡少見的隻有一個妻子、未曾納過妾的人家，他與他妻子向來也是恩愛又加的。

暄妍又看向小園，小園在撥弄著指甲。

她一把從人群中扯過小園，將小園扯到人少處。

“你做甚？我同你已無關係了，你不要來乾擱我的生活了。”

小園表情憤怒，將手扯出。

暄妍低頭看看空空的手心，不免傷心：“小園，到此為止吧。”

暄妍又歎息，這幾日間已數不清她到底歎息了多少次。

花在落下，落到暄妍空空的手心裡。

是梅花。

她想，梅花是也該謝了。

“不，我如此的貌美，為何這許溏偏偏心悅你一人。”

小園固執的說。

“這與美貌並無關。”

暄妍又想歎息，可看著鋪滿地的落花，竟無端傷感。

“也罷也罷，我不要許溏了，我要比許溏更加美的男子。”

小園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無力挽留，也留不住。

暄妍看著小園遠去的身影，也離了這滿地梅花之地。

月滿樓裡的暄妍談起這些事也傷感，她對兩人說：“天色也不早了，改日再繼續說吧。”

房裡麵的窗沒打開，瞧不見外麵的天色。

宋允量和溫無塵信了這話，同暄妍告了辭。

出了門，下了樓，胡不喜還在那坐著。

“我後麵同她們分了離，她們同許溏的事我未曾參與，她夜未曾告訴過我。”

宋允量聽見胡不喜說。

到底是傷心事，不好同旁人說。

兩個聽了往事的旁人記著天色不早了，便同胡不喜告彆。

出了門去，才知天色還不算晚。太陽虛虛映在西方，昭示著還沒到晚上。

但兩人還是各自歸了家。

“無塵，明天見。”

熟悉的分岔口，熟悉的道彆。

“明天見，阿容。”

明天見。

香味的下果被忘卻，隻盼望明日的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