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你去找找你房裡有什麼東西用不上的？我去換些錢，給那些小孩子們買點東西。”

是那些來自鶴洲的孩子，他們逃到這裡，在這裡沒有居住的家，他們隻好棲在路旁橋下。

鬱風荷也經曆過一段沒有家的時間，自然心疼那些小孩子們。

宋允量進了自己的房間，在臥榻之側有一個木箱子，裡麵放著他的日常用品。

宋允量打開箱子，翻找著，將一些穿不上的衣物交給鬱 風荷。

忽而，他停下了動作。

箱子最上麵是一個吉利結和一把扇子。

是那年未曾送出的禮物。

“娘，我先出去一下，你等我回來再找。”

不等鬱風荷回答，就捧著吉利結和扇子出去了。

“哎，這孩子。”

鬱風荷收拾好宋允量臥榻上的東西，搖搖頭。

太陽慢悠悠的往西方墜，宋允量跑在大街上，迎著落日餘暉往溫府跑。

“呼—”

終於到了溫府大門口，宋允量彎著腰喘著氣，他扶上大門，敲。

一下，兩下，門開了。

開門的小廝認得他，便讓他進了。

“你可知你家少爺此時在何處？”宋允量問小廝。

“這是大人們的事，我怎能知曉。”小廝看了一眼宋允量的眼色，又說：“此時應在院子散步，可要小人領呢過去？”

過了十年，宋允量想他應該習慣小廝這等做派了，沒想到他還是不習慣。

他想，要是沒有涫酌叔，他是不是也同他一起彎著腰，說著阿諛奉承的話。

不是看不起這些下人，隻是還是無法跟這無常的世事和解。

宋允量無奈搖搖頭：“不用。我自己去找就好了。”

宋允量進了溫府，循著院子的方向走了去。

溫無塵在同父親說香氣的事，遠遠看見一個身影，像是宋允量。

“阿容，你怎麼這個時間來了？”

溫無塵跑向宋允量，展笑顏。

宋允量把手中捧著的東西交給他：“這原本是幾年前就該給你的，隻是一直被我放在箱子裡，落了灰。今日裡才想起來。”

他隻字不提這是兩人相識的第一個溫無塵的生辰那日買的。

溫無塵看向自己的手裡的是一個吉利結和一把扇子，扇子上題字“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謝謝阿容。”溫無塵兩隻手各拿一樣東西，邁了一步，擁抱宋允量。

在一旁看到這場麵的溫泊舟表示沒眼看。這樣的動作兩人經常有，先前溫泊舟不覺得有什麼，直到崔平流來告訴他這兩人在親吻那日，他看這些動作隻覺得是恩恩愛愛。

“行了行了，宋允量，你可還有彆的事？”

宋允量很疑惑，為何從醉酒那日後，泊舟叔就不再叫他阿容，改為叫宋允量了。

“也沒彆的事。”

“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

這次是真的天色不早了，西邊隻剩下沒來得及落下的橙色。

“好。那晚輩就先告辭了。”宋允量說。

“可出去了？”

過了一炷香時間，溫泊舟問看門的小廝。

“已出去了。”小廝回答。

“父親，你這是做什麼？哪有趕人的道理。”

溫無塵不喜，自己的玩伴才來了片刻，就被趕了出去，往日父親不會這樣的。

也不知道醉酒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麼？竟讓父親對阿容轉變了態度。

溫泊舟不答。

——

宋允量回到倚菊院，繼續收拾自己的箱子。

“鶴洲的妖怪不是已經被抓到了嗎？為何他們不回去？”

宋允量將他前幾年的衣服找出來，遞給鬱風荷。

“我也問過他們，他們說怕妖怪有回來或是又有新的妖怪，他們想在這觀望觀望。”

“那他們打算何時回去？”

“待到鶴洲沒有危險的消息傳來。”

“現在不就十分安全了嗎？”

那三隻妖怪都已經被他們抓到了，幕後凶手也沒有再次行凶了。

“他們說，再過段時日。噢，對了，他們多次說想親自見見你和無塵，親自謝謝你們。”

“讓他們不必在意。為民為國本就是常事。”

箱子空了，所有用不上的物件都被拿了出來，又重新裝上近幾年的衣物。

“娘，回去睡覺吧，明日再來裝起來了。”

宋允量看見鬱風荷在把那些用不上的物件一件件地裝到另一個箱子裡，連忙阻止了他。

——

翌日。

今日宋允量醒得格外的早。

天還沒亮，他便起了。

這麼早去尋無塵也不大好，宋允量變去了趟廚房。

廚房裡還有麵粉，宋允量便用這些麵粉做了百花糕。

做好時，太陽已出來了。

留了一半，將剩餘的一半裝在食盒裡，打算帶給無塵。

又去叩了叩涫酌叔和娘親的房門，同他們說廚房裡有給他們留的百花糕，又跟他們道了彆。

宋允量提著個食盒，出了門。

看到門前有個人在徘徊，一會前一會後，看那人的動作，像是想敲倚菊院的門，可靠近又往回退了幾步。

“你可是要找誰？”

宋允量走到那人身邊發問。

那人猝不及防後退了一步，說：“我找宋允量。你可識得他？”

“我便是。可是有何事要找我？”

“就是你們前幾日不是抓住了鶴洲的三隻妖怪嘛？昨日去獄房裡一瞧，竟沒了。因此我家大人想叫兩位英雄來縣令府裡一同商討此事。”

“什麼？！怎麼會如此？”

他們又不是漢生，如何從如此嚴密的防衛中逃走，更何況他們就是三個傻傻的小妖怪。

“行。那便一同前往縣令府吧。”

想必無塵也得到通知了，也前往縣令府了。

宋允量看向手中提著的食盒，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