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天幕殘酷預言了他的壽歲又如何,這一次他絕不會讓大秦落入二世而亡的下場,他不僅要讓百代都行秦政法,還要讓大秦穩穩地傳下去。
扶蘇聽著父皇笑聲中難得的暢快之意,心中卻酸澀不已,他心中對父皇敬若神明,聽到後世王朝因大秦二世而亡便肆意詆毀父皇,他從內心感到自責,如果不是自己不爭氣,讓父皇一生心血付諸東流,後人乃敢如此。
……
其他時空的儒家子弟卻猶如暴擊,他們聽著天幕用極尊敬的語氣提到的偉人,不僅講孔聖人與贏秦暴君相提並論,還詆毀聖人不如暴君,這話太刺激,一時讓他們大腦一片空白混沌,半晌才回過神來,大部分人臉色漲紅破口大罵,恨不得能衝上去捅了天才好,卻也有人怔怔然,忽又不顧形象伏地痛哭,譬如所謂的衍聖公孔家人,他們從天幕的話中明白了後世定然棄了儒家,才如此口吻評論聖人。
千人百態,難以一一論述。
隻見朝代越後的時空,越是一片混亂,
【“當然,始皇用短短三十幾年便完成了實則該幾代人完成的事,對當時民力的壓榨確實到了極點,因此偉人才又評秦始皇是個厚今薄古的專家。”
“祖龍用自己至高的威懾力和高超的手段,將百姓民力壓榨到一條極微妙的線上,可以說如果繼任的是有能力又懂得體恤愛惜民力的漢文帝或是唐太宗,那麼大秦還可能至少傳個兩三百年吧。又或者長公子扶蘇正常繼位,雖然曆史對扶蘇記載不詳,後世也對他自刎而死頗有微詞,但好歹是認證的為人寬仁剛毅,即使把不住大秦這艘危險行駛的大船,最次也就恢複到戰國情況,至少秦國還能存在吧。”
“可曆史就是會開玩笑,在其他六國昏君庸君輩出之際,秦國一枝獨秀,不僅連出六任明君,連執政太後宣太後的執政水平都算中上等的情況下,立馬又開出一個王炸始皇帝嬴政。如果六國有靈恐怕都要大喊一聲天道不公,不過天道不服,馬上就澄清它是公平的,至少運氣是守恒的,擁有六張明君卡和一張王炸卡的大秦最後開出的秦二世胡亥又是怎樣?”
“他的無德無能、昏庸殘暴不僅超乎大家想象,其敗家程度更是超過了曆史上所有王朝的亡國皇帝,畢竟也不是誰都能在敗光自家七世之餘烈後,又讓下一朝幾乎連著的五任明主來給他收拾爛攤子。”
“胡亥,他可真有麵子。”】
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目光投向那個矮小的身影。
“噗通——”胡亥腳下發軟,重重癱倒在地,在感受到父皇投過來的恐怖目光後,身體更是瑟瑟發抖,嘴巴張了又張想說出什麼辯解的話,極致的恐懼卻讓他喉嚨仿佛被堵住一般,說不出一句話。
聽著天幕諷刺的話,嬴政臉色鐵青,冰冷的眼神定在地上一灘爛泥狀的胡亥,像是從來沒有見過一樣深深地凝視自己這個小兒子,不可抑製的暴怒和殺意在他胸中翻湧,他不是不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的愚蠢無能,可沒有想到愚蠢無能竟能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乃至發自內心地生出疑惑,這樣的愚蠢之輩竟能在他死後矯詔篡位,還害死扶蘇,他怎麼能做到?如果他能做到這一步,又怎麼如此輕易敗掉了大秦江山?
“父……父皇……”感受到極致冰冷的殺意,胡亥不知怎麼生出一股勇氣,突然起身撲倒在嬴政腳下,露出往日受到父親寵愛的憨直神情,痛哭流涕道:“父皇,不是我,肯定不是我,肯定不是我做的,定是日後有人脅迫我,然後把一切栽倒我頭上的,您知道我做不到的。”生死關頭,他終於願意承認自己其實不學無術,也不介意表現自己愚蠢無能。
嬴政隻覺胡亥臉上熟悉的神態現在看來越發令人厭惡,不耐地將他踹開,隻是胡亥的話他還是有些聽進去了,他也覺得絕不是胡亥一人能做得到的,他將目光在身邊人臉上流連,李斯、馮去疾、趙高……這些人有的位高權重,有的是他身邊近人,都可能做得到,可又是誰呢?誰能從中獲利?
他還待細想,就被胡亥尖厲的哭聲打斷思路,他不耐地瞟了眼,冷冷下令道:“把他先關到廷尉監,不準任何人和他接觸。”
胡亥怎麼處置他還得考慮考慮,畢竟他現在才十歲出頭,尚未成年,天幕所言種種又是未來之事,大秦以法治國,若慣以未犯之事肆意處置今時之人,未免天下不服。
【“有人可能會問,為什麼明明是盤點和親女性,卻又花大篇幅提及無關秦始皇和秦二世,實則不然,不是無關,恰恰息息相關。”
“因為真正的和親最開始,就是西漢時對漢人來說極屈辱的漢匈和親,為什麼會開始這樣屈辱的和親,明明始皇帝時期還能輕輕鬆鬆卻匈奴七百餘裡,讓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短短十餘年後卻屈辱求存,不得不以女子求得一息喘息,是漢朝無能?”
“卻是相反,若繼任的不是能力驚人的高皇帝和高皇後,憑胡亥短短幾年便造成的中原慘淡模樣,正當時風雨飄搖的華夏文明是否被匈奴搞得夭折,就……很難說……”
“講完這時期的中原,下麵我們又淺談一下,為什麼短短十來年,曾經窩囊的匈奴就膨脹到暴打中原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