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啟強說:“謝謝你昂…要不,請你吃個飯?”
“行。”
安欣的回答讓高啟強非常意外,他眯眼打量著安欣,然後笑得更深:“那太好了,正好我跟你說說孟鈺的事,還有我離婚的事,哦,還有再給你提供提供這個…大偉醫生的線索。”
保鏢給倆人開門,高啟強先上車,緊跟著是安欣,然後是李響。
57,
等會兒…
“響?”
後座急著三個大老爺們,安欣占地麵積最小,坐在中間,膝蓋緊緊並攏,雙手放在膝蓋上,向右歪頭:“你怎麼…”
“蹭飯。”李響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的座位,正了正深藍色的領帶:“不方便的話,AA也行。主要是我也想聽聽線索。不耽擱高老板的事兒吧?”
後半句,他甚至客氣地笑了笑。
高啟強的探究和嫌棄在兩秒內迅速也變成了虛假的笑:“說的什麼話,多一個人還能多點好幾道菜,正好。”
58,
原本要去吃豬腳麵的,因為第三個人的加入,高啟強改變了想法。
“去那個萊美露滋,最近兩位警官辦的是洋人案子,咱去吃點洋菜。”
走進餐廳,落座,安欣就發現了…
高啟強故意的。
李響是莽村人,京海是他走的最遠的路,看過最好的城市。偶爾警局人出去聚餐,便算是吃的不錯了,就算被迫參加一兩個飯局,也是喝茅台吃龍蝦的包廂場所。
這種一人一個盤子,十幾把刀叉勺子擺一排的東西,李響隻在電視上看過,沒吃過。
而高啟強是被陳書婷調教過的。
兩人雖然都出身很低,但一個已經徹底擺脫貧窮階層,躍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佬。另一個正麵對一排叉子皺眉。
牛排端了上來,還有蝸牛,鵝肝,半生不熟看不出哪個是配菜哪個是主菜的冷盤。
“李警官怎麼不吃啊,是不是不合胃口。”高啟強儒雅地笑著,總算出了被栓在警局門口的惡氣。
李響僵坐了半天,想看一眼到底是左手拿叉子還是右手拿叉子,又怕太明顯。
安欣突然在旁邊舉手。
“服務員,拿三雙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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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啟強剛抬起來的嘴角瞬間垮了下去。
孟鈺在北京呆過一陣子,又是局長千金,作為她的男朋友,多少陪她吃過些西餐日料的,安欣肯定會用刀叉。
喊這麼大聲,是為了李響。
服務員尷尬地上前:“抱歉先生,我們沒有筷子…”
安欣眨巴了眨巴眼睛:“…去買呀,你們這裡這麼貴,怎麼顧客要個筷子都沒有?沒有也要去買呀。”
他居然說的很有道理。
高啟強輕輕咳嗽一聲,端過安欣的盤子:“等買回來牛排都涼了。呐安警官,我這份切好了你先吃我的。”
“這不好吧。高老板的身份切牛排給我們吃。這怎麼好意思呢。”安欣前趴在高檔餐桌上陰陽怪氣。
“不辛苦不辛苦。”高啟強仍是笑著。
安欣卸了假笑,板著臉接了盤子直接遞給李響,然後幽幽盯著高啟強。
高啟強自知理虧,默默又切了一盤給了安欣,然後再切自己這一盤。
“不是說有線索要講?你現在可以講了,我們邊吃邊聽。”安欣右手拿叉子叉著牛肉吃。
“先講講婚姻吧,安警官也知道,我沒什麼朋友,最好的朋友就是你了。生活上不美滿的事情也沒人可以傾訴…”
陳書婷離開京海是否與案件有關,這也是兩人要調查的。
“怎麼沒人傾訴,我和李隊正坐在這你等你傾訴,我們最愛聽人傾訴了,天天聽都聽不夠,是不是,響。”
“嗯,不過一般在審訊室裡。”
安欣:……
說得好,以後彆說了。
高啟強給安欣倒上水,打開話匣子。
他講了許多雞毛蒜皮的事。
“陳書婷自從得了Alpha後遺症,真的變得太暴躁了。我這個人脾氣很好的,但有時候實在是忍不了她。…就比如說這次離婚,她因為個麵包烤一檔還是二檔的問題就跟我動手——這也就算了。男人嘛,要讓著女人。”高啟強壓低聲音靠近安欣說:“可她打完我就去衛生間站著尿尿。”
安欣一口水噴了出去。
“……”李響擦了把臉。
唾液感染,唾液感染,唾液感染…
“安警官,我該怎麼理解這件事呢?她用女人的外表和男人的體能打了我。”高啟強本也有心逗哄安欣,一臉清澈地問:“你說我們家要不要安裝一個那種…男衛生間的小便池,使用頻率應該蠻高的。”
“我覺得沒必要。”李響擦完臉淡淡說:“少了個陳書婷,多了個高啟盛,在使用人數上沒有發生改變。”
安欣低著頭,將最難過的事情想了個遍,沒笑出聲:“我覺得…沒準有必要,安吧。”
因為高啟盛也用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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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啟強說,離婚後陳書婷帶著孩子和孟鈺去了香港,高啟盛也在昨天案發前一天被他派到臨省去進貨了。
確實特彆“巧”的提前安頓好了家人,想讓人不懷疑都很難。
隻有兩個理由能解釋他的未卜先知。要麼,是他要殺人,要麼,是他知道誰要殺人。
三人打著閒談嘮嗑的幌子,言辭間過了幾招,高啟強無懈可擊。
安欣已經快要放棄時,高啟強突然說:“我忽然想起來…大偉有個中國女朋友。”
“這麼重要的信息你在警局裡怎麼不說?”李響皺眉道。
高啟強一臉無辜:“我也是剛想起來嘛,安警官你看李隊長這個人,性子就是急…”
安欣對李響做了個安撫、冷靜的手勢。
“那個姑娘現在在哪?”
“姑娘在哪我不清楚,但我可以幫你們找找。聽說以前是個…失足女子。哦對了,她也分化成Alpha了,兩人就是這個原因分手的。”
高啟強用餐布擦著嘴,過來人的姿態歎氣。
“其實我也理解。人得了這個Alpha後遺症後,有很多變化。比如說啊,人現在在我眼裡是有顏色和味道的。”高啟強慢條斯理地疊好餐巾,轉頭看向李響,半開玩笑地說:“是不是啊李隊長。成了Alpha後對性彆的認知好像也變了。看女人不覺得是女人,得聞味道才能知道誰是女人。”
他說完,笑了笑。
“誰是女人。”李響突然問。
高啟強微怔:“嗯?”
李響放下了叉子,嚴肅的臉上見減半分玩笑之意:“這個桌上,高老板眼裡,…
“…誰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