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0 多出現的一顆心臟證明死者……(2 / 2)

李響偷偷打量安心的臉色,從公文包裡拿出化驗報告,從桌麵慢慢推過去。

推一下,看看他臉色,推一下,看看他臉色。

“…這是勃北那邊的交接記錄、詢問記錄、案情記錄…還有化驗報告。你…看不看啊?”

安欣扁著嘴,把文件抽過來翻看。

“箱子裡的心臟對不上人,說明京海還有一具男屍。”安欣垮著臉認真分析道:“這個徐心兒的家住在哪,查一下她名下房產,汽車,信貸記錄。高啟強說她之前是…誤入歧途過,找她以前工作的地方打聽一下。雙管齊下嘛,兩條人命不是小事。”

“嗯。徐心兒跟大衛是情侶關係這件事,好像知道的人不多。沒打聽到什麼關係。”

安欣吸了吸鼻子:“正常,高啟強也是偶然聽大衛說了一次才知道的。他甚至都不知道徐……”安欣察覺到這名字的問題,瞅了李響一眼:“徐心兒的名字。徐心兒和大衛都是Alpha,那這個Omega男性在這件事情中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從感情糾紛的角度入手比較有……你是不是也在笑。”

李響當真是無辜:“我沒有。”

安欣嘴角向下微笑,幽幽瞪著他。他穿著病號服,發過燒臉色蠟黃,眼皮有點腫,眼眶的青紫正明顯。

又一臉的怨氣。

李響本來是根本沒笑的,看著看著嘴角就莫名想往上抬,隻能用眼神儘力真誠的表達:我絕對沒有笑話你。

“你繼續說…繼續…”

36,

安欣不說話了,他甚至連文件都不看了,合上之後放到一旁,默默看著窗外的蕭瑟淒涼景色。

李響坐立難安,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安欣了,尷尬的咳嗽幾聲清著嗓子:“安子…那個……”

“安子啊…”

“你儘快好起來,隊裡人都等你回去呢。這案子是你找到突破口的,嫌疑人也是你帶回來的,沒你不行。”李響說。

“我要是…再也好不起來了呢。”安欣扭回頭,眼角居然濕漉漉的。

李響瞬間像被掐了脖子,聲音都緊了:“…你彆…怎麼了這,不就一個腸胃炎嗎,沒事兒的。這…”

就在此時,護士推著推車走進了病房:“38床安欣,抽血化驗。”

“護士?同誌…什麼意思?腸胃炎用不著抽血吧?他這到底什麼情況?”李響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

護士奇怪地看李響一眼,如果不是一身警服,她都要訓他幾句了:“誰跟你說他腸胃炎?讓一下,先給他抽血——哎,這哪兒來的冰袋啊。”

護士一把就摸出來有些滲水的冰袋,嫌棄地扔進垃圾桶裡:“跟你說了物理退燒治標不治本的,這是病毒引發免疫係統在工作。…哎,一點也不聽話…”

護士抽完血又叮囑幾句不要著涼,保持心情愉悅之類的,然後退出房間。

李響完全不敢開腔了。一米八幾的個子,杵在安欣床邊,大氣兒不敢喘。

安欣完全藏在被子裡,過了幾分鐘,嗡嗡的聲音傳出來:“…響……”

37,

他說:“我感染SD了…”

李響的後頸一下麻了。

38,

“什…什麼時候…”

“就昨天,你走之後有點發燒。然後拿自測盒測了完,兩條杠。”安欣悶悶地說:“嘩的一下,就燒起來了。”

李響掀開被子,又摸了一下他腦袋。

物理降溫的功力退去,安欣的皮膚燙的可怕。

“那你為什麼跟小陸說是腸胃炎啊。”李響抬手在桌麵畫了好幾圈,最後還是拿起那杯熱水遞過去。

“我…”安欣可憐的不行,又怨又氣:“…我害怕不行嗎?”

李響:……

“那你非叫彆人來…我不想告訴彆人嘛。”安欣聲音發顫,有些磕巴:“你們都是Alpha,那萬一我不是Alpha呢?這些天,…你水杯我在用啊,張彪的小麵包我也都吃了,…還有小陸的麵,高…高…昂。可是我都沒發燒。就在醫院裡,在一群Omega護士裡,我就發燒了。”

“不是…這個東西也不一定是…”

安欣支棱起來:“多接觸感染源就能定向感染…!你自己講的嘛。…還把水杯給我!”

李響閉嘴。

“我完了,我要變O了。”安欣說。

李響沉默。

安欣抬眼:“你也覺得我是O?你剛才就是在笑我吧?”

“我…”李響忍了又忍,說:“安子你…有點不講道理。”

“什麼?”

李響從善如流地:“…沒什麼。我說你…多喝熱水。”

安欣臉色一黑。

39,

兩分鐘後,李響被趕出了病房。

他一身警服筆直地站立軍姿,帽子落屋裡了,不敢回去撿。

來往病號和家屬都盯著他看。

Omega,情緒敏感。

血液化驗結果能夠通過病毒載量提前得知是B還是AO,目前的醫療水平無法準確區分出A和O型病毒的變異方式。但李響心裡已經有數了——他一邊讓自己不要去幻想這樣的結果,因為這對安欣來說太難承受,一邊又忍不住不斷在腦子裡想。

如果安子是Omega…

是…是…會喜歡上Alpha的Omega。

李響搓了搓臉,給安欣發了個短信說自己先回局裡了,然後離開了醫院。

40,

公安局裡,指使手下暴力械鬥已成事實,高啟強被扣留在訊問室,哪也去不了。

Alpha體能再強悍,也受不了連續三天的睡眠不足。他額前一絲不苟的背發亂了幾縷。因為疲憊,所以不耐煩,因為不耐煩,所以暴躁。

整個審訊室都被那種深海般神秘而壓迫的信息素充滿,幾個Alpha刑警走進門,審問都沒超過十分鐘就受不了那股氣息,退了出來。

“我給安欣警官提供了程程的犯罪證據,你們不審問程程,都來為難我。什麼意思。”

對麵的男警察反複摸後頸,呼吸總覺得喉嚨裡壓著什麼,不舒服,於是再次提醒:“高啟強,信息素收起來,不要挑釁警察。”

高啟強微微抬起下巴,冰冷的審問燈照著他的雙目,卻無法照透那層黑色:“這是生理反應,不受控製。抱歉啊,警官。”

過了幾秒,他又問:“我聽說安欣警官在醫院發燒了,是不是真的啊。”

“不要轉移話題。”男刑警嚴厲地說:“老實交代你的問題!你怎麼知道嫌疑人藏在箱子裡,你跟嫌疑人是什麼關係,大衛的案子你有沒有參與!”

“沒、有。”高啟強說:“我要跟安欣通話,除了他,我誰都不信。”

李響隔著單向透視玻璃忍了又忍,忍不住,一把推開了門。

“喲,李隊來了。”高啟強扭過頭,帶著三分痞氣更多的是不緊不慢的儒雅:“晚上接上安欣咱們再一起吃個飯?”

料峭的風仿佛攜帶了深林的氣息,瞬間搶占了審訊室的半壁江山。

“你倆先出去。”李響解開了警服的扣子,然後關閉了錄像機:“我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