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謝遠一眼,視線意味深長。
“先去看看謝遊吧。”
蔡籽不喜交際,眉頭微皺,言語支開人前去關照謝遊,連之前都能認下的稱呼,她懶得跟他們計較一個名字的事情。
雲彆鶴挑了下眉,立刻對兩人的關係了然於心。
男人拿起水銀製溫度計,甩了甩遞到謝遠麵前,調笑般說道:“遊哥不喜歡彆人碰他,你來?”
謝遠雖不知道雲彆鶴打的什麼歪主意,但接受到男人的眼神後,沒有接下,接著猶猶豫豫的看向蔡籽。
蔡籽隻覺頭疼,這群男人怎麼沒一個頂用的。
她站起身,一把奪過溫度計,語氣不算太好,“準備含著還是夾著。”
“夾著吧,遊哥知道他的嘴含過溫度計,得狠狠削我一頓。”
蔡籽坐在床邊,努力的把被子扯到謝遊小腹處,便再也無法向下,她隻能主動拉開謝遊的圓領T恤,低頭從衣領探看。
無可避免的肢體摩擦,蹭醒了謝遊,男人微眯著眼,從眼睛的縫隙中看著一個黑乎乎的後腦勺在自己的臉邊小幅移動。
突然,蔡籽的側臉顯露,男人垂眸向下看,蔡籽的手還在搬自己的胳膊,一根不算冰涼的溫度計在腋下輕輕直戳。
蔡籽總算是完成了一項大工程作業,疲憊的撇了下嘴以示她準備乾完這件事便準備好好修整一番的決心。
她的笑臉近在眼前,落在謝遊眼裡,仿佛在向他索吻,男人再次閉上眼,濃密的睫毛微顫,他猶豫了一會,頗為害羞的的將唇印在蔡籽嘴角邊,接著總算安心陷入熱潮的困倦之中。
蔡籽直接滿頭的問號,一副十分難以理解的神情呆坐在原地。
一旁觀看的謝遠眼神瞬間慌亂,直到對上雙手環臂、靠在牆邊的雲彆鶴淡定而了然的目光時,原來這個狗男人讓嫂嫂來的目的不止於此!
雲彆鶴確實看出蔡籽眼中並沒有狂熱席卷的愛意,她與謝遊之間,說的更好聽一點,可以是謝遊的主動捆綁式追求,所產生的朋友情誼。
他這次可是儘心給謝遊打助攻,雖然這個吻有些超出意料之外。
於是,雲彆鶴拿出手機給謝遠發去條信息。
——謝遊沒多大事,燒已經退了不少,有反複再叫我,我下樓再睡會
不等謝遠看完信息,雲彆鶴把手搭在謝遠的肩膀上,重重揉了下笨蛋的腦瓜,伸了個懶腰下樓。
蔡籽醞釀了一會兒,坐直身子,她敢保證,那兩傻子覺得都看見了。
初吻這東西也隨著那幾聲她從未解釋過的小嫂嫂消失的一乾二淨。
罪孽。
“咳…那個,謝遠我先去…額…休息一下,晚上再來換你的班。”
蔡籽數著秒數,熬過煎熬的十分鐘,在確保謝遊隻餘一些低熱,躲貓貓似的避開謝遠的眼睛,立馬將溫度計裝好,低頭跑路。
謝遠都可以想象到蔡籽一種有些微妙,有些茫然,但又無言以對的複雜尷尬之情。
兩人尬坐了十分鐘裡唯一的對話,謝遠連內容都沒怎麼聽清,便連忙應聲點頭。
在人跑走後,謝遠簡直頭痛欲裂,巴不得原地離開這個世界,怎麼人忙著忙著,就又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蔡籽關上門,心情複雜的窩進被子裡,將自己卷成一隻蠶蛹,隻露出一雙原本充滿智慧的眼睛,可現在卻被怎麼也想不通的疑惑、苦悶取代。
她的記憶不斷在被吻的時段反複播放,腦子裡運轉逐漸緩慢下來,卻越發格外的清明起來,唇瓣也隨著呼吸柔軟地微張著。
曆經過大半天的守床、應對公司事務以及其他一係列事情的堆積攻擊時,謝遠儼然比起往常疲憊不堪。
等蔡籽接手謝遊時,謝遠像是被人吸取靈魂一般,恨不得癱在小沙發上。
“嫂嫂,遊哥再不好,我真的要累死了…”
謝遠抓著蔡籽的胳膊晃動,話語中哭腔,跟小朋友要不到糖吃一樣簡單易懂。
“平時事也不多,每次到這種關鍵時候,麻煩事都長了眼睛一樣,來的可快了...”
謝遠的小抱怨說出去後,整個人精神氣都好上不少,最後還裝出可憐巴巴的小奶狗模樣妄圖騙取蔡籽的同情心。
可惜,蔡籽偏生最不吃這一套美男計,因著自己才是導致謝遊病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她想了一個下午,拋卻那個意外的吻,最終還是決定接手。
在謝遠將謝遊的手機交給她後離開,房間又回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