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翻了天了不成?”
傅雅儀哼笑一聲,接過春月遞給她的手絹擦了擦手,態度明確。
她確實早就翻了天了,王家不該讓她接手王家的生意,在她接手的那一刻,有了正大光明走在生意場的理由時,反骨與叛逆就翻了天了。
隻有她婆母這個以夫為天苦了一輩子的女人還存在點幻想,認為她依舊是過去那個孤女任人宰割,要聽她差遣。
平日裡傅雅儀倒是無所謂陪她演演戲也無所謂,可今天實在沒什麼興致。
這世上如同王老太太一般,拋棄尊貴的身份追求愛情前來苦寒之地的天真女子其實根本沒有那麼多。
逆來順受的女子,也沒有那麼多。
但凡給她們一丁半點的可能與機會,都會牢牢抓住,不顧一切地向上爬。
如傅雅儀,如餘姝,如春月,如她這傅宅中的每一個女人,如她安插進王家的每一個手下。
越混亂的地方越容易渾水摸魚,當實力和武器為尊成為這裡的準則時,也等於女人有了翻盤的機會。
既然都翻盤了,還守著那些無傷大雅的禮教乾嘛呢?
待到她的權勢更大些,大到再無懼於理教約束與世俗見解,連納妾這個程序都再也不需要了,她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讓自己手下的人行走在世間。
“春月,送客,”傅雅儀站起身,懶得再應對,直直著就要往後院走去。
老王太太瞪大了眼,她想強撐著站起身,最終卻還是跌在了座椅上,眼見著隻能見著傅雅儀的背影,著急道:“安如,算我求你了!讓那女子過來吧!說不準那就是我兒最後的救命稻草!”
傅雅儀聞言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安如是王老太太過去給她起的字兒,她剛剛嫁進王家,老太太對她頗為同情,予了她這個字。
過去每每與她發生爭執,必定最後這麼叫著她的字走軟路。
“您難不成還真以為讓那女子服侍一次,您那兒子就能好起來?”
她給自己點了煙,煙霧自白玉煙杆頂端嫋嫋而出,拖曳了一條歪歪扭扭的線。
王老太太咬牙,“你若讓那女子過來,南城那塊你一直想要的地,我給你。”
傅雅儀聞言手一頓。
落北原崗幅員遼闊,其中大部分荒地歸於王家。
前些日子她手下有一筆生意需得新建一個倉庫,她考察過後發現南城的地是最合適的,也是最省錢的。
可這塊地握在王家老太太手裡,她自認為可以暫時用這塊地給傅雅儀添堵,便一直沒有點頭答應賣給她。
本來老太太不答應也無所謂,頂多傅雅儀費點功夫再找一塊,多耗點錢罷了。
現如今老太太願意給,那她也不願拒絕。
不過就是讓餘姝去王府走一遭罷了。
於是傅雅儀又轉身走了回來,她坐回主位,慢吞吞吸了口煙,讓春月去拿了文房四寶來。
“現在立字據,讓您身邊的王嬤嬤回去取了那塊地的地契來”,傅雅儀淡聲說:“你今日寫完,後日我便讓那女子去王府走完納妾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