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外麵的細雪也愈發下的大了,沈俸君被楚桓折騰一番過後,本就疲憊的身體越發的虛弱,竟在楚桓懷裡睡著了。
楚桓捧著他的後腦將他輕放在枕上,替他蓋好了絨被,掖好了被角,坐在床沿直勾勾的凝視著他,他的目光炙熱,眼底濃重的情意沒有一絲一毫的遮掩,如海水波濤般洶湧,他拂開沈俸君額間碎發,輕柔落下一吻,便推門而出。
外麵下起了鵝毛般大雪,楚桓關上房門之前往裡瞧了一眼沈俸君榻前那盆炭火,確定它還燃著,這才放心的關上了門,前往偏殿換了他隨身的戰甲,取了佩劍,帶著幾名侍衛去了獄裡。
獄裡的溫度比外麵還要冷上三分,竟讓楚桓不由得起了身雞皮疙瘩,穿過狹長的甬道,一直走,最裡麵的牢房關著宮裡的人和沈俸君的‘父皇母後。’
還未走到頭,便聽見沈俸君的‘母後’說:“當初就不該聽信這野種的話!巴巴的跪在地上求本宮給他一個手刃仇人的機會,可是如今呢?這楚桓不僅活的好好的,還借了霽州的兵攻進洛州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沈俸君的“父皇”冷冷打斷她:“住口,彆再說了!”
“皇帝為何不讓我說?當初可是你把這沈俸君帶進宮來的,如今你親手養了十年的‘兒子’把你送進了大牢裡,把這江山送給了楚家,皇帝這下可滿意了?”
平日裡爭風吃醋的各位妃嬪也在此時無比團結的附和起來,“這沈俸君平日裡就與那楚桓交好,說不準他和當年楚氏一脈通敵叛國之罪,也脫不了乾係,還有如今之事,為何宮裡的人都被關了進來,隻有他沈俸君不見了人影!”
“野種就是野種,哪怕是養在身邊幾年,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楚桓故意停下腳步,聽著他們說了一大堆,卻是什麼也沒聽進去,隻聽到野種兩個字。
楚桓如深淵一般的眼睛不含半點溫度,反複咀嚼著這兩個字。
一旁跟隨的侍衛抱拳,詢問道:“將軍,要不要屬下去……?”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楚桓抬手製止,“不必。”他的太子殿下最是心軟,倘若讓他知道自己殺了他宮裡這些人,莫說是父皇母後,就是殺了個宮人也定然哭著鬨著不肯再與他說話。
侍衛無奈退回到一邊,費儘心機的拿下了洛州城,既不讓殺人也不奪權篡位,這位將軍的心思屬實是讓人猜不透。
楚桓的心思當然是想讓他家太子殿下登上皇位,做這洛州的主人,然後再給他封個皇後玩玩兒。
這特製的暗室牢獄最是清靜,關的都是位高權重之人,既然楚桓能聽到他們的談話聲,他們自然也能聽到楚桓和一眾侍衛戰甲踏地的聲音。
沈菰蕭眾人停止了談話聲,警惕的看向從黑暗處走來的人,楚桓一身戰甲威風凜凜的駐足在沈菰蕭麵前,僅一欄之隔,以身高優勢睥睨著麵前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