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在身側的手指握成拳,另一手搭在腰間的佩劍上,那手指根根骨節分明,白皙修長,頭盔下藏著那張俊美冷冽的臉,一雙眼睛充滿嗜血的戾氣,活像地獄中走出的閻王。
沈菰蕭劍眉一擰,肅聲道:“楚桓?你來做什麼?”
楚桓覺得他這話問的蠢,“這洛州城都已經是我的了,你說我來做什麼?”
“你想殺了我們?”沈菰蕭不愧是當過皇帝的人,哪怕楚桓以氣勢壓迫著他,也依舊能從容不迫的與楚桓對視,隻是他身後的那群婦人就略微顯得有些膽小,個個靠牆瑟縮著,一臉驚恐的顫抖著身子,唯有皇後一人,鳳目惡狠狠的瞪著他。
“哪能那麼容易就讓你們死了呢。”楚桓的視線淡淡掃過皇帝,落在了他身後那群婦人身上,眸中浸著的寒意瞧得那群婦人心頭一陣發涼。
“本將軍曾以為,諸位娘娘也是飽讀詩書之人,想必‘野種’這類粗鄙不堪的詞,定不會出於你們之口,”他抽出長劍,來回踱步著,在鐵欄杆上輕敲了幾下,兵器鐵欄杆相碰撞發出“叮叮叮”的聲響,在安靜的地牢顯得格外的刺耳,那群婦人瞧著皆是心頭一震,仿佛刀架脖子一般,動彈不得,“不曾想,各位原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之輩。”
秦婉凝躲在後麵,看這楚桓的架勢,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於是便大著膽子說道:“沈俸君本就是宮裡養的一條狗,若不是他與先太子長的有幾分相似!為了堵住先太子被刺殺身亡的悠悠眾口,何至於讓一個沒有皇室血脈的人做了這麼多年的太子?!”想到這秦婉凝便氣不打一處來,明明宗室皇子眾多,皇上卻偏偏喜愛已逝先皇後生的兒子,寧願養個替身在宮裡,也不願立新太子!
“那你們還真得好好感謝沈俸君,你們口中的,所謂的這條‘狗’‘野種’,”楚桓拉長了聲線,長劍一橫,用指腹在劍鋒上摸了摸,然後吹了口氣,確定鋒利到能直接削下一顆腦袋之後,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看向裡麵的十餘人,“若不是他,你們早已是一具屍體了。”
沈菰蕭負著雙手,看向楚桓,黝黑的眼眸中透露出疲憊,像沒睡好,“君兒如何了?”平靜的語氣讓人覺得這生死與他無關似的。
皇帝性子軟弱,極易被拿捏,雖高坐於帝位之上,但這宮中大小事務卻是由這位皇後一手操持,當年他楚氏一脈被全部斬首,也是這位皇後動的手腳,於是對沈菰蕭不免少了幾分戾氣,“太子殿下乃千金之軀,我自是不會苛待於他。”
沈菰蕭滿意的點了點頭。
皇後掩著唇,譏笑出聲道:“什麼千金之軀,不過是一個□□生的下賤胚子罷了!碰巧與先太子長的有幾分相似,便真以為自己是這洛州城的太子了?哈哈哈,當真是可笑!”
“下賤胚子?”楚桓嘴角噙著一抹不拘的笑容,“我是該笑你愚不可及,還是該歎你勇氣可嘉呢?”他目光如毒蛇,陰冷濕滑,落在身上令人毛骨悚然,他抬起手示意侍衛打開牢門。
鑰匙插入鎖孔,鐵鏈“哢噠”一聲掉落在地,“拿開你的臟手!彆碰本宮!”皇後被押了出來,侍衛摁著她的雙肩,讓她跪倒在楚桓麵前。
她看著楚桓提劍一步步逼近,瞳孔驟然收縮,怒喝道:“我是這洛州城的皇後,你敢!”
楚桓不理會她,叫兩名侍衛上前掰開她的嘴,“你要乾什麼?!放開我!我是皇後!你不能這樣對我!唔唔唔!!”侍衛把她的舌頭拉了出來,然後劍光一閃,“啊——!”牢獄裡頓時響起一聲哀嚎和一片嗚咽的抽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