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一個“齊”字尚未出口,……(1 / 2)

奪嫡從鹹魚開始 袁艾辰 3974 字 10個月前

眾臣神色各異。

朔上石的驚雷尚未平息,齊王府的百福圖便再次炸響。

即便梁帝已有心理準備,也沒想到這群皇子一個比一個能折騰。

為達自身目的,滿口家國大義禮儀孝悌,行事卻不管不顧,全然肆意妄為。

一個為權,一個為勢。

看似在爭寵在示弱在表忠心,卻與當眾脅迫逼他就範無異。

自打登上皇位,手握大權,梁帝已許久不曾有過這等感覺。

可近日卻因幾個皇子屢屢被迫體驗。

即便身為帝王早便練就一番喜怒不形於色的本領,此刻他也不由自主地再次捏緊了龍首。

張寶全也猛地繃直身子。

梁帝不動聲色,目光沉沉。

“齊王蕭墨闔府上下,”他低下頭,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怎麼,恭郡王這是想替你大皇兄求情?”

話音落下,方才還沸沸揚揚的大殿仿佛瞬間成了冰窖。

寒意升騰,鴉雀無聲。

有人微皺眉頭,有人麵露不滿,有人掩飾不住看熱鬨的心態,也少部分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但更多的則是畏懼與心驚。

帝王一怒,屍山血海。

誰也不能確定自己是否會被殃及。

好在下一刻,蕭寧卻搖了搖頭:“兒臣不敢。”

他說罷,繼而滿臉認真道:“實在是兒臣這賀禮原本就是與大皇兄商議好的,如今不過按約送上,能博父皇一笑就成。”

“至於旁的事,不該兒臣管兒臣便不管,不該兒臣想的,兒臣更是什麼都不曾想。”

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沒有再步步緊逼。

梁帝神色一鬆,終於露出點難得真心的笑容:“你倒是乖覺懂事。”

蕭寧立刻打蛇隨棍上,舔著臉接道:“父皇謬讚,兒臣愚鈍,不過是稍微有那麼點眼力見罷了。”

梁帝聞言,笑罵一聲:“堂堂恭郡王,瞧你那狗腿樣!”

蕭寧知曉父皇這是願意配合了,越發大膽微直了身子笑道:“隻要能讓父皇高興,兒臣便是狗腿又如何?”

一時間,二人你來我往,氣氛逐漸融洽。

倒襯得方才不苟言笑的蕭肅太過板正,不僅毫無意趣枯燥乏味,還十分不合時宜。

說話間,梁帝已緩緩自上邁步而下,走到那燈籠前打量起來。

之前離得遠,隔著大片人群,看時雖也震撼卻沒那麼清晰。

此刻到了近前,倒是發現不少細節。

譬如其中有兩個小小的“福”字筆法稚嫩,卻自有一派天真。

約莫是小世子的手筆。

再譬如這麼大的堪比一人高的百福圖,一字一體。

底麵是紅色暗繡雲紋綢布,其上皆由密密麻麻的金色絲線繡成,工程量不可謂不大。

雖不如專業秀娘手法高超,甚至還能看到些露出的針腳,但就是這樣的針腳,卻讓整幅圖更添了幾分意趣和溫馨。

梁帝的視線從上至下,又從下至上來來回回掃過數遍。

原先不過抱著“既無異心,那就陪著演一出父慈子孝的戲也無妨”心態的他,倒著實有些被打動。

再開口時,自然也就多了幾分親昵。

“嗯……果真是齊王親筆,還是這麼難看。”

“這些年他喜武厭文,往常叫他提筆寫兩個字都跟要了他命一般,此番這百福圖雖依舊沒什麼長進,但看得出來,確實是用了心了。”

張寶全一直跟在他身邊,適時打趣道:“陛下這話說的,齊王殿下若聽見您這評價,怕是要傷心好一陣子。”

梁帝似乎也覺得好笑,回憶往事,不由搖頭。

“他有什麼好傷心的?都這麼些年了,孩子都有了,寫的字還跟鬼畫符一般,難不成還要朕昧著良心誇他?”

又道:“也虧得他在矮子裡頭挑將軍,還能選出這麼一副醜得不算太離譜的,隻是辛苦了他得王妃和幾位側妃,對著這麼幅字還要精心刺繡許久。”

“要朕說,便是世子寫得那兩個字,都比他那狗爬的字好上百倍。”

“蕭墨,蕭墨……”

口中絮絮念著他的名字,梁帝逐漸陷入回憶。

想當年,蕭墨是這宮裡出生的第一個孩子。

作為長子,更是皇後養子,即便他的生母景妃——

那時還是景淑人,出身極其卑微且並不得寵,甚至連上位的方式都不大光彩,年輕的帝王也依舊期盼。

期盼著年輕的生命,更期盼著用蕭墨的出生打破外界的謠傳。

自他即位登基,皇後體弱多年無孕,後宮也總生不出孩子。

眾人皆傳,是他得位不正不配為天下共主,上天降罪叫他無後。

可他偏不信。

後來皇後病重,蘇貴妃和景妃先後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