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蕭珩原本確實是想做個人……(2 / 2)

奪嫡從鹹魚開始 袁艾辰 3965 字 10個月前

既終究要做瘋狗,那他便索性做條隻屬於父皇的,叫其他所有人都知道厲害的,說不得碰不得的瘋狗。

他麵無表情地抹開蕭肅搭在肩上的手,幾步上前在梁帝麵前跪下。

“兒臣惶恐,今日宮宴,先是路上被人縱馬衝撞,後黑螭衛大統領吳尤又突然來與兒臣說了好些奇怪的話,之後四皇兄五皇兄輪流獻禮,朝臣們突然就打成一團。”

“如今好容易分開,忠勤伯府的衛公子與兵部袁尚書又背上了通敵賣國的罪名,事情紛繁複雜,兒臣從頭到尾雖則一直在看,腦子裡卻是亂的……”

他整個人趴在地上,瘦弱的身軀顯得有些無助。

“現下太子兄長又通過送與父皇的信箋問起之前的事,當時兒臣一直病得昏昏沉沉,自己都不大記得跟衛肆說了些什麼又做了什麼。”

蕭肅的表情有些難看,這絕非他想要的反應。

正要開口,就見蕭珩抬起頭來:“四皇兄剛才一直在兒臣耳邊催促,要兒臣想想可有什麼不妥,又說那手書——”

他拉長了聲音,在蕭肅幾乎快要掩飾不住的期待目光中把話說完。

“兒臣倒是的確想到了些不妥,就是四皇兄怎知我是否看過那封信箋?難不成是問過衛肆?可據我所知,衛肆如今該被關押在黑螭衛大牢才是啊……”

即便蕭肅往日裡再怎麼沉著穩重,此刻也沒忍住。

“你想這不妥做什麼?本王沒問過什麼衛肆,就是猜的!現在讓你想衛肆是否有不妥!”

“你吼我做什麼?”

蕭珩一縮脖子,似是害怕他情緒失控。

眾目睽睽之中愣是跪著往旁邊挪了好幾下,才又苦思冥想道:“那日衛肆一直在絮絮叨叨,說的幾乎都是關於我太子兄長的事。”

“我當日本就病著,從前與他也並不相熟,實在要說不妥……”

“啊呀!”

他忽然想起什麼,抬起頭來:“父皇,兒臣那日迷迷糊糊一邊用膳吃藥一邊聽他念叨,好像忘了叫人給他安排膳食了,他整整喝了一日的水!其他什麼都沒吃!”

話音落下,就連恭郡王蕭寧都沒憋住,一張俊臉皺成苦瓜。

“你還是閉嘴吧,要不你還坐回去嗑瓜子喝茶吧。”

“那不成,”蕭珩卻搖了搖頭,“我覺得我還可以再想想可有彆的。”

梁帝原先嚴肅到極致的臉,此刻直抽抽,要笑不笑的,十分辛苦。

動作卻沒猶豫。

手中的那封信再次被他扔下,看似要砸蕭珩的腦袋,隻是卻輕飄飄半點力氣都沒用上,中途就掉落在地,發出“啪嗒”一聲輕響。

“行了,”梁帝瞪他一眼,“想說什麼便說,少在這東一榔頭西一棒的,小心誤傷了人。”

“兒臣遵旨!”

得了聖命,蕭珩這才跪直身子,收起方才那副憊懶樣,正了臉色。

“今日諸多事宜,非兒臣故意繞彎子不說,而是因實在不能說。”

“事已至此混亂不堪,若兒臣再就此事說點什麼,隻會讓現下的局麵變得更加不可收拾。”

“哦?”梁帝似乎有了點興趣,微抬頭道,“此話怎樣?”

蕭珩便道:“衛肆一事事關重大,涉及忠勤伯府和兵部尚書家中數百條人命,更涉及太子兄長與大皇兄,實不該如此兒戲隨意決斷。”

“即便兒臣見過衛肆,可一則在病中,二則時間久遠,好些事如今憶起來已格外模糊,並不能成為證據。”

“但此刻卻突然被人架著,好似就等兒臣一句話,便要立時將人定罪。”

“兒臣實無此權,亦不能妄加談論,更不敢越俎代庖。”

“何況兒臣身為郡王,又是太子胞弟,於身份上而言更該避嫌。”

蕭肅拉著一張臉,渾身肌肉緊繃。

就聽蕭珩繼續說道:“此事鬨至如今這般,皆因人心不足蛇吞象,更因職責不明分工不清,今有一言,若說的不當,還請父皇恕罪。”

梁帝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麵上卻依舊保持了嚴肅的模樣:“你說,恕你無罪。”

“謝父皇恩典!”

蕭珩這才放了心似的,深吸一口氣。

“兒臣以為,若要斷案,則需人證物證一應俱全,且證據鏈銜接完全吻合方能判決,可如今關鍵人證忠勤伯府衛肆尚在黑螭衛大牢,其餘部分人證照四皇兄所言卻在秦王府。”

“黑螭衛吳大人今日突然來與兒臣搭話,大約也是想問些什麼,卻又礙於場合與身份未能問成,便匆匆離去。”

“而今四皇兄又來問兒臣有關衛肆之事,則必然也因雖拿了些與此事相關的人,卻無法親自審問最重要的衛肆,致某些證據缺失,需要兒臣從旁佐證。”

“如此一來,黑螭衛查案難以進展,四皇兄在調查中也捉襟見肘。”

“線索未能理清,事實未曾理明,仿若一團被人打亂的線團,尚未找到頭緒便東拉西扯,隻會越來越亂變成無用的亂麻。”

蕭珩俯身一拜,侃侃而談。

“兒臣以為,此事需先明確由誰來辦,是刑部、黑螭衛還是四皇兄,再明確如何辦,是分案處置還是並案調查。”

“之後將目前所查到的人證物證歸攏分類,彼時若再有需要問訊,兒臣自當全力配合,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屆時方可真正以儆效尤,以正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