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殺!(2 / 2)

枕姝色(雙重生) 芝書 4806 字 10個月前

李漠動真格的,他哪兒來的這麼多兵?

“公主,與我回去。陛下很擔心你,我也是。”

她死死掐住手臂,又用力忍住劇痛,從口腔裡斷斷續續溢出些痛苦的氣息來,“不,你們彆進來。若再靠近一步,我便一頭撞死自己去。”

李漠的腳步頓住,眉間湧現出幾抹心疼,聲音也放輕柔了些,“公主,隻有我一人進來,也不行麼?”

裡麵的聲音,弱了些,仿佛在糾結和考慮中。

“隻有你一人...”

......

李漠後來想,他當時大概是魔怔了,隻覺得那道竹門裡關著的是梨花帶雨,嬌柔美豔的他的妻,而他如神話話本裡的平民一般身披鱗甲,誓要屠儘惡龍,解救公主。

隻要殺了衛衡就好了。

他腳步沒有任何猶豫,“錚”地一聲,利刃出鞘。李漠向前邁進,而竹門那一側,“咚”地倒地聲,比他的腳步更快。

李漠太陽穴收緊,握著劍柄的手越來越用力,公主在裡頭暈倒了?

“公主...”

“世子,不可啊。”劉德光冒死擋在李漠身前,且不說公主為獨自一人被困在這竹屋蹊蹺,單是這滿院子的硝石,都不像是為了公主準備的。

衛衡沒理由殺公主。

那麼,就隻能是為了殺李漠了。

“放開。”

李漠已經聽不進任何話,他胸中似激蕩著一層浪潮,將所有反對質疑都拋在腦後。

他大手一揮,手中利刃劃破劉德光的掌心,而自己猛然向廊簷之處邁進。

門扉處,那抹緋紅的身影,盈盈不堪一握。

“你們不準過來。”他手下的腳步,迎風頓在原地。

劉德光癱軟在地,重重地搖頭歎息。真是個扶不起的阿鬥!

輕盈的裙踞被門扉關起的風吹起一角,而後春光被人儘數關在門外。

***

門內。

一盞清茶嫋嫋飄著霧氣。

一柄鋥亮的匕首,抵在李漠頸側。李漠輕笑一聲,唇邊流出些苦澀的恨意來,“公主?”

她的身邊,還站著一個男人。一個他以為已經在梔子坡喪命的男人,此刻他正慵懶散漫地倚在木架邊兒上,靜靜地瞧他。

原來,公主早已衛衡串通好,他的擔憂情急都隻是個笑話。

李漠被兩人合力製住,手上是越纏越緊的麻繩。

衛衡氣定神閒,目光細細地從他臉上掃過,嘴角勾起,“昌寧,你與他還真是情真意切呐,叫人怪感動的。”

不經意輕抬的眼皮下,是無儘的慵懶,蔑視。

李漠突然覺得,那麻繩雖綁在手上,卻纏得他心上喘不過氣兒來。

昌寧回頭冷冷地睨了衛衡一眼,手中動作一緊,匕首露出寒光在李漠頸上劃開一道口子,血珠汩汩地往外冒。

李漠的目光空切而絕望,充滿了絕望與信念崩塌後的深深無力。

“公主,我對你一片真心,為何這麼對我?”

薑采盈聞言,眼眸中怒火四濺,將刀刃抵得更深,“不如讓本公主來問問你,你們淮西李氏又準備如何對付我,對付大雲朝?”

李漠的麵上閃過一絲驚詫,“公主,你這是何意?”

“不必再偽裝。”薑采盈氣得發抖,“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們淮西李氏之心,昭然若揭。”

李漠的目光越過她,掃向衛衡。不用想,必定是衛衡從中挑撥。

一絲難言的痛苦在他眸中閃爍,“你,都知道了?”

不過片刻,他便又沉眸道:“公主,即便如此,我也從未想害過你性命。”

多麼可笑!

那根布條死死勒住她的咽喉之前,她也曾以為李漠永遠不會那麼做。

“少帝勢微,致使各地法度荒廢,刁民成風,各地諸侯蠢蠢欲動,邊境滋擾不斷,若無一人攬政匡扶,壓製各方,大雲朝豈不氣數將儘?”

薑采盈被氣笑,“你倒是會為自己的狼子野心開脫。”

“少帝勢微,身為臣子本該為陛下儘責分憂,肅清不正風氣。而你李家完全不顧先祖蔭蔽,趁新帝根基不穩,便妄想逼宮篡位取而代之?讓我來想想,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憶起夢中慘狀,薑采盈手腳發涼,指尖抖得厲害。

“李漠,你口口聲聲說與本公主情深,實則隻是不想攪黃這樁婚事。因為你們根本就是想在我們大婚那日,皇宮守備最為鬆懈的那日行事,對不對?”

今日她粉黛釵群極為簡單,一根步搖在烏發上顫顫搖擺。說話時,她肌肉緊繃,氣息急促,一雙鳳眸裡蓄滿水光。

李漠聞言,滯在原地。

這場行動的細節,他隻與父親演練過幾次,旁人如何得知?

一旁的端坐的衛衡,此時也眉尾上挑,一雙清冷雙眸帶著審視落在她身上。

李漠默然,隨後目光遠移,口中隻淡淡地吐出幾個字,“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薑采盈麵頰被氣得發紅,連唇也止不住抖,“好一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憤憤轉過頭去,俯身欲將衛衡麵前矮案上的幾遝紙拿起,衛衡溫熱的掌覆在她青蔥的柔荑上,卻被她重重掙脫開。

衛衡的眼神就這樣跟在她身後,看她將那遝紙甩在李漠臉上,“荊州,薊州,東雲台,紫霞關...甚至還有今日所謂的流寇,李漠,你還想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