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小雲啊,你和你哥在哪啊?”
方綠雲像個押中考題的學生,語速極快地說:“嘉朗哥說他帶我來小吃街吃烤年糕,我倆騎小電動來的。”
“出去玩了啊,你也是,也不跟你媽說一聲。你哥呢,讓他接電話。”
方綠雲捧著手機全身僵直,背後滲出冷汗。
突然她看見吧台前調酒的調酒師,靈機一動。“我哥去那邊買給我水了,阿姨我們這邊有點吵,先掛了。”
“行行,那我跟你媽說一聲。”童曉也害怕拂了兩個孩子的興致。“注意安全啊,讓你哥騎車慢點,彆太晚回家。”
掛掉電話時,方綠雲出了一後背冷汗。
跟著舒嘉朗玩一天體驗了太多第一次,第一次坐男生的後座,第一次去酒吧,第一次聽樂隊的現場,第一次騙媽媽。
調酒師目睹一切,漏出一個了然於胸的笑容:“來酒吧還要騙媽媽,還說不是小孩。”
方綠雲無力地擺了擺手。
一通電話耗儘了方綠雲的精力,本來就坐了一夜高鐵沒休息好。她後知後覺地有點犯困。
客人都擠到樓下看演出了,方綠雲在一樓挑了個沒人的沙發。帶上降噪耳機,把舒嘉朗的外套蒙在臉上開始睡覺。
外套上有舒嘉朗特有的香味,愛馬仕大地的後調混著一點洗衣液的皂基味。香水是臨出門前方綠雲看著他噴的。
方綠雲答應她哥這人,有種隨意的精致。為了騎電動方便,T恤運動褲配運動鞋。在樂隊一眾朋克穿搭裡顯得格格不入,一頂頭盔把頭發壓的四處起翹。
但不忘出門噴香水,有種大道至簡的精致。
方綠雲感覺耳邊音樂換了風格,隱約聽見是舒嘉朗在唱民謠。
隻有木吉他伴奏,舒嘉朗唱民謠,磁性的嗓音好像小鉤子,勾得人心裡癢癢的。
方綠雲今天重複被舒嘉朗的帥衝擊,這會兒不用看都知道他有多拿人。
舒嘉朗的聲音帶著安定感,方綠雲感覺耳邊的聲音連帶著意識都在變得模糊。
再次醒來時周圍已經一片安靜,調酒師和舒嘉朗壓著音量說話。
“你給她喝酒了?”
“沒,怎麼可能,就給她倒了杯可樂。”
“那她這怎麼回事啊。”
“怎麼個事,綠雲妹妹怎麼躺這睡著了”這是黃子的聲音,聽完前因後果,黃子猜測道:“呀,我看她穿的不太多,可彆是不舒服發燒了。”
方綠雲剛想把衣服從臉上掀起來,就感覺有個人把自己臉上的衣服掀起。動作輕柔,露出她額頭,又不至於讓光晃了她的眼。
一隻帶點涼意的手摸上了她的額頭,方綠雲趕緊裝死。
“不熱啊。”舒嘉朗喃喃自語。
“那估計就是太晚了,累了。”調酒師連忙說。“你給她叫醒回家睡吧。”
“那讓她在躺會兒吧。”
一陣悉悉簌簌的布料摩擦聲,方綠雲沒法看,但是能感覺到是舒嘉朗坐在了她對麵。
黃子說:“那我們先走了,朗哥。”說著輕輕帶上了酒館的門。
片刻後黃子推門回來。
“門口那騷粉的電動車,是你倆誰新座駕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舒嘉朗用氣聲說著“你去死”,黃子這才嘻嘻哈哈走了。
整個酒館又陷入一陣安靜。
調酒師回到吧台整理,方綠雲身邊格外安靜。甚至能聽到舒嘉朗的呼吸聲,平靜規律。
她哥在等她自然醒。
方綠雲喪失了“醒來”的最好時機,她估摸著舒嘉朗在一邊玩手機一邊等她醒,索性思考一會兒怎麼扮演剛醒過來。
是先伸個懶腰,還是先打個哈欠?
按照她平時起床的習慣應該先放空一會兒,然後一腳把被子踢開。
周身還是一陣安靜,舒嘉朗一點叫她起床的意思都沒有。
想了三分鐘,方綠雲破罐子破摔,決定再想會兒,讓舒嘉朗再玩會手機吧。
等等,手機?
舒嘉朗的手機在她手裡,那他現在在乾嘛?
方綠雲顧不得想了,動了兩下佯裝剛醒過來,然後緩慢拉下臉上的衣服。短短兩個動作用儘了她畢生的演技。
正對上舒嘉朗一雙桃花眼,一瞬不瞬盯著她,像在觀察動物園裡的大熊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