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羽不是故意搞失聯,隻不過做職業賽車手這幾年養成了習慣。為了保證備賽全身心投入,最後封閉訓練的那一個禮拜她都會將手機關機。至於要去醫院複查這件事,她早就忘得一乾二淨。
裴羽在家躺屍似的待了三周,還是按捺不住的回了車隊訓練。
“你傷好利索了嗎?”老白對裴羽的身體狀況還是持存疑態度。
裴羽將重心右移,手搭在陳越明肩上,抬起左腿在老白麵前晃蕩了兩下,信誓旦旦保證:“放心吧老白,啥事都沒有了,再說了我開車也不用左腳啊。”
老白雖一臉狐疑,還是無奈妥協:“行吧,我知道你是為了廠牌賽的獎金,不過身體是你自己的,你自己把握著點,彆太拚命。”
裴羽還沒做職業車手之前就和老白認識,裴家的那些事他也都清楚,也明白裴羽這麼拚命的打比賽是為了還債。所以這麼多年來,但凡獎金高的比賽,他都推她去,因此NAFA的其他車手對此也頗有微詞。
好在裴羽也是個懂人情世故的人,三天兩頭的請客吃飯,訓練場的飲料奶茶也從未斷過。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隊內的表麵平靜還好歹能維持下去。
裴羽回歸最開心的莫過於陳越明,見她回來就忙不迭的要和她再比試一番。
NAFA車隊裡一片歡聲笑語,歲月靜好,而顧知珩在醫院辦公室裡被鄭伯言吵得頭疼。他回國快兩個月了,發小鄭伯言總嚷著要帶他去見見圈子裡的那些朋友。出國之前顧知珩就看不慣那幫二世祖,這次回來自然也想躲個清淨。
“這周末有場賽車比賽,跟我一起去看吧。”鄭伯言死皮賴臉道。
顧知珩翻動著診療記錄本,握著筆飛快地寫著,也不說話,隻是輕輕搖頭。
鄭伯言繼續發動攻勢:“你這回國都多久了,也不跟我們聚一聚?徐風說你是拿到博士學位就看不起我們這幫俗人了。”
顧知珩掀起眼皮,淡淡地掃了一眼鄭伯言翹在桌子上的腳,後者訕訕的把腳放下來,等著顧知珩回複。
“周末值班,沒空。”顧知珩筆下不停,散漫道。
鄭伯言像是被人踩了尾巴,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苦著臉委屈道:“顧知珩,咱倆可是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你現在還學會騙我了。”
“沒騙你。”顧知珩說的認真。
鄭伯言一陣哀嚎:“你放屁!來之前我問過你們科室主任了,他說你周末不值班!”
這就是紈絝子弟的好處,想打聽點事易如反掌,鄭伯言將了顧知珩一軍,洋洋得意起來。
顧知珩放下手中的病例報告,扔下筆抬眼看鄭伯言,一雙眼睛諱莫如深。這大院裡有名的鄭大傻,怎麼幾年沒見不好騙了?
鄭伯言見顧知珩鬆動,就知道這事有緩,接著勸道:“我知道你不願意跟那幫人來往,可逢場作戲你也要有啊!你家老大在你出國這幾年,可沒少拉攏那幾個公子哥,眼瞅著江城商海都要沒有你顧知珩一席之地了!。”
顧知珩嗤笑一聲,冷笑道:“他拉攏他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再說了,我也沒興趣接老爺子的爛攤子。”
鄭伯言心下一緊,這是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連連改了口風:“是是是,我知道,你沒心思管你家的生意,可你也要心疼心疼你姑姑啊!”
顧知珩臉上鬆動了幾分,反問:“我姑姑怎麼了?前幾日見她都挺好的啊。”
“長輩嘛,總是報喜不報憂。”鄭伯言歎了口氣,“你家老爺子年紀大了,生意上的事情也漸漸撒手不管,你姑姑為了不讓你的這份家業落到老大身上,生意場上沒少和他針鋒相對。可歲數擺在那裡,多少有點力不從心。”
顧家的這位女將在江城商海裡也算有名,一生未婚,沒有孩子,完完全全是拿顧知珩這個侄子當自己兒子看待。顧知珩的母親去世後,也是這位親姑姑代行母職。
“行吧,我去,時間地點?”顧知珩煩躁的轉起筆來,他妥協了。
“不勞您大駕,周六早上九點半,我去你家樓下接你!”
得到了顧知珩一定會去的承諾,鄭伯言這個狗腿子也不再糾纏,連忙退出去並貼心的把門關上,還他個清淨。
周末的比賽雖是個不成氣候的廠牌賽,可汽車商為了噱頭還是辦得聲勢浩大,請了不少流量明星坐鎮觀看,想通過明星效應為日後汽車銷售引流。
不過明星也隻是坐在看台上的次等席位。角度最好,距離最近的VIP席都被留給了像鄭伯言這樣手握大把資源的世家子弟。
“他媽的,我還以為鄭伯言你又放大話呢,原來你小子還真把顧二給請來了!”來得最早的徐風看著跟在鄭伯言身後,走得不疾不徐的顧知珩嗔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