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畹 “鏗”的一聲巨響,籠罩在森王頭……(1 / 2)

森王 封樾府人 5296 字 10個月前

“鏗”的一聲巨響,籠罩在森王頭頂的妖鐘被印遷一劍給端了下來,重重地砸在地上,掀起了一陣塵土。

等印遷再次回到茅草屋前,事態的發展卻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了。

雖然隻是上下山的功夫,印遷他那大哥帶上來的雜兵囉嘍們已經所剩無幾了,當然這在印遷的意料之中,可戮力強盛的森王卻背著身被困在這妖鐘之下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在南疆,他見識過森王的手段,那肅殺場麵他一輩子都忘不了,小小的妖鐘就能把她困住,這絕對不是她的實力。

砍下了妖鐘,印遷走近些許,想看看森王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想到印遷剛靠上去,還沒伸手去扶背著身伏在地上的森王,就被森王反手一劍,差點掛彩。

待森王站起來轉過身,印遷這才發現,此時的森王已然神情恍惚,步伐漂浮,隱隱泛著猩紅的眼瞳忽明忽暗,似乎是有些神誌不清了。

這不可能是妖鐘帶來的傷害。

這妖鐘原本是屬於一位術小有成的民間方士的,原本是降妖除魔的正道之物,後來這名方士被斷乾殺了,他的妖鐘也被斷乾拿下,強行鍛煉成了殺人的妖物。

雖說現在這妖鐘已經是滿是邪障之氣,可對於守護南疆的森王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清醒點,是我。”

聽到印遷略顯冰冷的聲音,森王稍微冷靜了些,她微微轉過頭,側耳聽著印遷的一舉一動。

“你看不見?”

“她當然看不見,哈哈哈哈!”斷乾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不知道吃了神,會不會功力大增!”

說完,斷乾又提著妖鐘往他二人處殺了過來。

“走!”

今日的狀況實在不宜戀戰,就在印遷揮退迎上來的斷乾,剛要轉身離開時,一旁半瞎的森王卻直直地一頭往下栽去。

印遷措手不及,伸出胳膊將馬上要用臉親近大地的森王一把撈了起來,這一撈不打緊,就在印遷與森王相觸碰的瞬間,一方方古字如烙鐵一般直直地烙在印遷身上,烙出一道道新疤,滋滋作響。

湊近了印遷這才清楚地看到,森王的皮膚下一直流動著隱隱的暗光,像是符咒,又像是經文,而這道暗光,正在由內而外地侵蝕著她的骨血,像是要把她燒乾淨似的。

“你走吧,不用管我,”森王稍稍有些清醒過來便掙紮著站起來,“我死不了。”

森王清楚,這是禁製,是陰皇法旨的禁製——神使森王,不得離開南疆神廟一步。

字字句句,這道法旨已經嵌進了她骨血裡,森王知道,隻要她活著,便是擺脫不了這道法旨的束縛。

從她踏出南疆神廟那刻起,這道法旨就已經開始束縛著她的力量,她離開南疆越遠,時間越久,這法旨就束縛得愈加厲害。

“走?走個屁!”隨著斷乾的一聲大喝,那妖鐘便又是轟鳴著從天而降,往他二人身上蓋去。

印遷扯過森王的胳膊,卻一個躲閃不及,一下被那妖鐘撞得頭昏腦漲,胸口一股血氣直直地往嗓子眼湧。

而原本就已經“盲”了眼的森王更是徹底暈死過去不醒人事,等她醒來後已經是幾天之後的事了。

“你醒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傳入了森王的耳朵。

森王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模模糊糊地隻覺得自己似乎是泡在水中,她慢慢地抬起了手,看著自己手背上零星的青色彩鱗,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被禁製逼得顯露了真身。

“你是誰?”森王的眼睛依舊有些看不太清楚,眼前這個女子的輪廓印在眼睛裡依舊有些模糊。

蘭畹站在一旁,手上端著茶水,見森王醒了,便把手裡的茶水遞到了森王跟前。

森王抬手撥開了遞過來的杯子,努力睜開眼睛,想要看清楚這個女子。

剛醒來時,森王就發現自己泡在裝滿水的浴桶裡,細細嗅聞,浴桶裡的水還隱隱飄著一股血腥味,而這血的味道和眼前這個女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陰皇法旨不是一般的禁製,它是陰皇這位創世古神下的法令,當然了,這法旨禁製也不是無法可解。

在很早的時候,早到烈日和冷月同時在空中輝映的時候,陰皇造了第一批人,那時候的人還不稱為凡人,他們是直接由陰皇的靈力築成的人,他們被叫做原人。

後來人神魔大戰,災異橫行,天降洪荒清洗大地,這樁樁件件都讓原本就不龐大的原人族群幾乎處於滅絕的境地,而僥幸活下來的原人也處於半死不活瀕死的狀態。

陰皇有感,心生憐憫,便將這凝聚的靈力一分為三,立三生石,遣了護靈的神將,將他們送入了輪回,讓他們以這種方式繼續永生下去。

而進入輪回的這第一批原人,儘管原始三魂有些破損,可由陰皇靈力直接凝聚成的靈魂,就算經曆了再多的輪回,他們□□的血也是浸潤著由內而外散出來的陰皇靈力。

這靈力能衝淡世間一切的禁錮術法,就算是陰皇自己親自設下的禁製法旨也不在話下。

森王就這麼盯著蘭畹看著,看得蘭畹有些不自在了,隻見她微微笑了笑,解釋道:“我叫蘭畹,是印遷托我照顧你的。”

那日,印遷突然出現的時候,她正在門前清掃積了好幾天的枯葉。

她記得很清楚,那時的印遷一身的血,肩上還扛著個人,見到她就把肩上的人往地上一放,撂下一句“照顧好她”就匆匆離去了,走的時候袖子上淌下來的血滴在枯葉上滴了一路。

“你是他什麼人?”

“他是我救命恩人。”

其實蘭畹也不好說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主仆?家宅已經化為了灰燼,是朋友?他二人從開始就沒有很多的交流,更彆說是好多年都沒有見過彼此了,隻有這救命恩人的身份用在這裡倒是更確切些。

曾經的蘭畹也是養在深閨裡的千金小姐,而那時的印遷則隻是一個跟著同村一起進蘭家做工的下人。

印遷十三歲就跟著同村的長輩進蘭家做短工,在蘭家待了那些年,彆說是跟蘭畹說話,連蘭畹的麵都沒見過幾次。

後來,蘭家的那場大火燒了三天三夜,蘭畹是唯一一個活著從那場大火裡走出來的蘭家人。

“不用擔心,這裡平時人不多,你先安心在這裡養傷,你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很多了,再泡幾次應該就差不多了,”

見森王桶裡的水慢慢涼了,蘭畹將換洗的衣物拿了過來,放在一旁繼續說道:“你再泡一會兒吧,我先出去了,有什麼事叫我就好,我就在外麵。”

說完,蘭畹便退了出去,留下森王一個人在房間,過了一會兒,森王穿著蘭畹準備的衣服走了出來。

蘭畹還在忙碌著,見森王出來,也沒有懼色,隻是手下沒有停,輕聲問道:“衣服可還合身?如果有哪裡不舒服告訴我,我給你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