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寧拉著毛小透等在門外，捏著衣角，望著大門變成細細的一道縫。

考場上，仍有幾名官吏核查考生的身份、“親供”。

有官員問兩人：“哪位稟生作保？”

一聽楊風的名字，那人耷拉的眉眼朝著兩人一笑。

梅山縣雖說人傑地靈，上天庇佑，秀才尚且足夠撐起臉麵，可既是難得一見的進士又曾做過大官還親自為考生作保，當真少見。

第一場作四書文兩篇，試帖詩一首，滿院的考生被淘汰了一撥。

幾日後，第二場作四書文一篇，孝敬論兩篇，通過的考生又少了不少。

兩場下來，人少了大半，考場上，兩人的距離也慢慢縮短。

又過幾日，是第四五場聯考，能坐在考場未被淘汰的已不足百人。

期間，溫如水與柳世然拿出柳寧準備好的食盒，看著滿滿當當當的點心糕點心中一暖。

嘈雜聲響起，考場內進來一穿著深藍官府的官員，大肚便便走過堆笑的人群。

本應是主考官的黃奔雲朝著爭眾人擺擺手，坐下後朝一旁官點了點頭。

“稟縣令，啟化十三年縣試最後一場，總有考生477人，餘89人。”一旁教諭行禮答道。

“叫他們開始吧。”。

黃奔雲打了個哈欠，眼角流出淚。像是打量一片剛種下的稻田一般，掃了低頭答題的考生一圈，暗戳戳想今年這一茬又能有幾個可塑之才。

一片低頭答題的讀書人中，有兩個年輕人坐的筆直，明晃晃的視線叫黃奔雲一愣。他從座椅上直起身子，抬手揉了揉眼睛，仔細看過去時已分不清剛剛叫人不適的視線來自何處了。

縣試終了。

溫如水與柳世然剛出門，迎上了兩對急切期盼的眼睛。

“有幾分把握？”柳寧手心一緊，手被攥疼的毛小透哎呦了一聲。

溫如水摸摸毛小透的頭，轉向一旁的柳世然：“要看公子是不是使出全力了？”

柳世然嘴角揚起，眼尾帶著少見的少年狂傲：“怕是四月份的府試，隻能讓你一個人去了，縣案首是我的了。”

縣試第一名可以免試，跳過府試和院試，直接進入秋闈。

溫如水一怔，臉上不漏聲色。

等柳寧和毛小透走遠了，他才偷偷拉上柳世然的手，撓了撓手心，安撫著自己瘋狂跳動的心臟。

狂妄的柳世然，可喜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