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榮麵上笑著，暗地裡氣的他把牙都咬碎了。

他在縣衙也有些眼線，早就聽說令他討厭的說書先生也參與了縣試，原本花重金斷了他們尋找稟生作保的門路，沒想楊風竟然親自出山。

沒能早些斷了兩人的仕途，蘇子榮氣的牙癢，朝宋朝飛遞了個眼神。

“說書先生和書店掌櫃，你們果然是一丘之貉，圍著溫如水和柳世然又說又寫能賺幾個錢？”宋朝飛接到示意，可他剛往嘴裡送了塊兒點心，一張嘴說話噴出一片白渣渣，正正噴到蘇子榮那把折扇上。

喜提蘇子榮一個白眼。

新觀主顯然不願意被卷入這種爭端，在溫如水和柳世然轉身時悄悄走了。

溫如水和柳世然不想與他們糾纏。

拉住挺身出去的溫如水，柳世然衝他一笑，擋在了前麵，仔仔細細打量著宋朝飛。

“看什麼？”宋朝飛被盯得渾身不自在。

柳世然隻是“嘖嘖”，不住歎氣，搖搖頭道：“我曾得師傅真傳，會些相術，這麼多年我都謹言慎行，隻是今日看你麵堂發黑……實在駭人。”

“怎麼了？”宋朝飛抬起沾滿點心渣的手在臉上摸了摸，平日虧心事做了不少，此時一聽心裡虛得很。

溫如水看著裝神弄鬼的柳世然眉眼靈動，嘴角挑了挑。

“膽小如鼠！”蘇子榮又白了宋朝飛一眼。

柳世然眉頭一揚，抬著下巴一點蘇子榮，朝宋朝飛說的斬釘截鐵：“你大可不信我，就當我多言，此次秋闈你有殺身之禍。”

“啊？”宋朝飛說著去撲柳世然的胳膊。

溫如水快一步，將柳世然往懷裡一攬。

宋朝飛撲了個空，險些摔倒，又轉身朝著柳世然一笑，“可有破解之法？”

柳世然掐指一算：“你姓名中有大富大貴、一朝成名的運勢，隻是這個‘飛’字虛浮縹緲，切勿被地上的東西絆住腳，否則……命中帶‘土’的人會滅你的運，名中帶‘艸’的會要你的命啊！”

宋朝飛聽的眉頭都要擰出水來，腦袋轉了三圈，瞪大眼睛看向了一旁的蘇子榮，大呼一聲——“艸！”

“你個豬腦子還真信他？”蘇子榮氣的收了扇子。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宋朝飛嘟囔一聲，又離蘇子榮遠了一步，“我還沒活夠呢！”

柳世然拉著溫如水趁機拜托了兩人糾纏，鑽進道觀後一處茂盛的樹林中。

“我還不知道你有這等相麵的本事。”溫如水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將人擁入懷中。

“我瞎編的！”柳世然抬頭，“怎麼，隻許你杜撰聖人典故，不許我胡謅相術？”

溫如水抱緊柳世然。

他怎不知，深陷困局，前途不明，柳世然是想讓他分神，逗他一笑。

隻是這般靈動的柳世然，他夢中都不敢夢到過。

心上一鬆，溫如水便也想逗逗柳世然：“還請高人給我看看，我下半生命運如何？”

溫如水坦然將自己的臉以及所有都暴露在柳世然麵前。

柳世然抬手覆上溫如水眉骨，又滑過鼻骨、嘴唇，在心中一遍一遍勾勒記憶中的模樣，最後落到溫如水怦怦跳動的心臟上方。

兩人離的如此近，以至於一顆心臟的震動也順著掌心傳到另一顆心臟。

柳世然鄭重又鄭重，似是跟眾神祈願般虔誠道：

“萬事順遂，心願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