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槿將她輕輕推開,嚴肅道:“毒姬,以後在府中,你不可直呼本王的名諱。你也知道,這是犯大忌的事情,以後,就稱呼我王爺吧。”
毒姬怔了一下,嬌嬌柔柔道:“子槿,好歹奴家是你的枕邊人,就算沒有明媒正娶,可這名分遲早都要給的,怎麼就不能喚名字了。再說了,喊你‘王爺’,多生分那。”
“王府有王府的規矩,隻有正妻才可直呼本王名諱。所以,你要還想在王府待著,就不可亂了規矩。”
趙子槿沒有給她麵子,名分,也不是誰都能有的,她,他不會給,也不能給。
毒姬是個聰明人,這半個多月,趙子槿的性子也了解不少。自從那日,她給他下了藥,讓他要了自己,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得慢慢來,性急可吃不了熱豆腐。
當然,她也知道皇族怎可讓一個江湖女子做什麼正妃,側妃。自己能在趙子槿身邊做一個小妾,已經是趙子槿能容納的最大限度。
無所謂,不管是什麼正妃,側妃,隻要來了,都保管叫她們個個順從,不敢不聽話!
這完全是毒姬能做到的事,包括趙子槿,她也一樣能讓他順從。隻不過,那樣太無趣,她是真的愛上他了吧,所以不願,也不想。
毒姬衝趙子槿福了福,笑道:“是,王爺,妾身遵命——”
趙子槿勉強擠出點笑容,語氣柔和道:“以後,我就叫你紫憐。”
毒姬聽罷,有些欣喜,這是趙子槿第一次喚她的名字,聽起來很親切,很順耳。
總有一天,她會讓他心甘情願,隻愛她一人。
劉嬤嬤的喪事,作為王爺的趙子槿是不能參與的,周峰忙完一些大的事情,其餘的都交給執事去操辦。
瑞王府裡的喪事,變成了真的,雖然劉嬤嬤特殊,但畢竟是下人。府裡當晚便撤了靈堂,將白綾紗幔等所有白色的東西,撤了個乾乾淨淨,隻有劉嬤嬤的院子,掛起了白燈籠。
王爺活著回來的消息,很快就會被傳出去。
周峰要趕在大雍皇帝永平帝知道前,去宮中複命請罪。
那日,大雍帝趙奕宏在得到瑞王趙子槿溺亡的消息,著實心痛不已。
雖然他不是很喜歡這個兒子的性格,但是,他是江洛雲生的,那就夠了。
可如今,趙子槿竟天人永彆,永平帝長歎一聲,流下兩滴淚花。
他覺得他對不起江洛雲,沒照顧好她,讓她年紀輕輕就離自己而去。
當初沒有讓趙子槿去自己的封地,也是因為他長得太像他的母親,他可以睹人思人。
還有,他總有點疑慮,當年為江洛雲接生的產婆,臨死還一口咬定趙子槿就是早產生下來的,甚至用她的家人威脅,都沒有改口。那麼,他更不敢放他去封地,留在眼皮子底下,最為穩妥。
如今,趙子槿真的回不來了。
永平帝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鬆口氣,還是應該心痛,可想到江洛雲,他的心真的痛了。
永平帝將自己關在江洛雲生前住過的落霞殿中,不吃不喝,也不休息,整整一個下午,一個晚上。
沒人敢靠近。皇後,一眾妃嬪,還有他的幾個皇子公主,都候在落霞殿外。
除了太子趙子鈺沒有出現,那是因為,他在趙子槿去霸陵的第二天,就被永平帝指派去瀘陽一帶賑災,治理水患。
直到第二日天微微亮,永平帝才從落霞殿中出來,看也沒看皇後一眼,直接吩咐王內侍上朝。
當天,下旨在皇陵中建衣冠塚,為瑞王發喪。
可就在第六天,瑞王回來了。
周峰趕在早朝前進宮,求見大雍帝。稟明瑞王得當地獵戶所救,中了毒受了重傷,被送回來了。
永平帝聽到消息,又驚又喜,連衣服都未整理好,急召周峰覲見。
周峰將事情添油加醋,報與永平帝,聽得永平帝唏噓不已。下朝後,帶著補品禦醫親自到瑞王府看望趙子槿,並下令宮中禦醫好生醫治。
趙子槿裝樣在王府內養病。不幾日,聽聞,太子賑災回來了,不僅將瀘陽水患治理得當,還幫助當地災民安家,分地。
聽說災民們特意寫了萬民書表示感謝,可謂大獲全勝。
永平帝大為高興,當即獎賞太子,並在朝堂上宣布,今年他的壽辰,連同正月十五,要登上鼓樓,與萬民同慶。
趙子槿躺在一張搖椅上曬太陽,閉著眼睛,似乎很愜意。然而心中,卻冷得像冰。
趙子鈺不愧是永平帝的親兒子,像霸陵那種地方,親兒子怎可去冒險。當然,治理水患,不僅能得功績,還可讓萬民歸心,一舉兩得啊。
趙子槿從不認為趙子鈺有能耐,什麼治理水患,替災民安家,還有萬民書,那些,隻不過是袁皇後為太子準備好的光環而已。
永平帝,皇後,太子,嗬嗬……趙子槿想著,笑了……
“王爺,這是毒姬的調查卷宗。”
周峰來到他的躺椅旁,輕聲道。
前兩天,趙子槿讓周峰調查毒姬,如今周峰已經拿到毒姬的全部資料,彙報給趙子槿。
連趙子槿坐起來,周峰打開卵用,讀道:“毒姬,年齡具體不詳,大致二十有二,藥王穀穀主房天越大弟子。三年前,因背叛藥王穀被逐出,聽聞是因為毒害自己的師父,被藥王穀追殺至今。”周峰說完,將毒姬畫像和卵用放到趙子槿麵前的石桌上。
“這三年,江湖上幾乎沒有她的消息,沒想到隱藏在吾棲山裡。”周峰繼續道。
趙子槿打開畫像,正是王紫憐。
他看了看,又合上畫像,交給周峰道:“收好。”
周峰接過,連同卷宗一起,放進一個竹筒裡,封好,問道:“王爺,您還要留她嗎?”
“留,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她,有大用。”趙子槿道。
“那,接下來,咱們怎麼辦?”
“上元節後,你帶上毒姬去瀘陽,收集趙子鈺罪證。記住,最主要的是,他與當地官員勾結的罪證。”趙子槿吩咐道。
周峰道:“這些事屬下即可辦到,為何要帶上毒姬?”
他不大喜歡這個女人,太過陰柔,說起話來,令人極其不舒服。何況,連教她育她的師父都能下手,能是什麼善類。
趙子槿卻道:“毒姬,自有她的路數,有些人和事,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