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的黑衣人見他們走得不見蹤影,才翻身輕飄飄落下。
黑衣人閃著一雙狡黠的眸子,嘴角上揚。
門口有守衛,她不會傻到從那裡進入,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這牆頭有機關,那麼,先破了再說。
那牆頭的機關,不過是一根極細的金屬線,連接著後麵的弩機。夜裡天黑,翻牆頭的根本發現不了,碰觸了那根金屬線,機關開啟,弩箭就射出來了。
這類簡單的機栝術,對她來說,小菜一碟。隻要找到控製機關的匣子,破壞了就成。
剛才在樹上,她已經觀察過了,那匣子就在西邊茅廁屋頂,被偽裝成鼓起的瓦片,不懂的人,壓根發現不了,也想象不出。
她挨著牆根,繞到西麵。那茅廁,就挨著這高高的院牆。
她按下縱雲索,讓五爪牢牢扣進牆體裡,雙足踏在牆體上,用力一蹬,身體輕盈的一個後空翻,躲過那根金屬細線,穩穩落在茅廁屋頂上。
那匣子就在眼前,她輕輕貓著腰,走過去蹲下,打開那匣子,將裡麵破壞得徹徹底底,然後“嘿嘿”兩聲。
忽然,她捂住嘴,下意識看了看四周,拍拍胸脯暗道:天殺的,怎麼忘了,這院子裡還有暗衛呢。
她跳下茅房,躡手躡腳,繞過剛才發現的幾處暗衛,來到那對狗特使的寢室前。
屋門肯定是不能進了,畢竟有眼睛盯著,窗戶倒可一試。
她從背囊裡掏出工具,撬開側麵的一扇小窗。
剛翻進屋子,忽然,一個暗紅色的影子一閃,她嚇了一大跳。
定睛一看,原來地上躺著一條赤紅色的毒蛇。那蛇一動不動,看樣子是死了。
她嚇出一身冷汗,一顆心突突跳個不停。剛才要是被這赤蛇咬上一口,彆說自己偷雞不成,命都要交代到這了。
可這蛇怎麼死了?
她回頭想看個究竟,忽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緊張的心情頃刻間放鬆下來,那手掌的味道,她再熟悉不過。
是雲穆辰。
原來他沒走。
“莫小月,閉氣,這屋子裡的蠟燭,有毒。”
雲穆辰的嘴巴,就貼在莫小月的耳根子上,熱乎乎的氣體,吹得她酥酥麻麻,差點癱軟下去。
“真是你,你不是逃了嗎?”
雲穆辰沒有回話,隻是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藥丸,塞進莫小月嘴裡。
莫小月知道是解毒的藥,就勢咽下,繼續剛才的話題。
“你怎麼又回來了?”
“你不是背著我也來了?”
雲穆辰語氣裡帶著生氣。能不氣嗎?他明明點了她的睡穴,明明不想讓她趟這個渾水,明明怕她毛裡毛燥,遇到危險,她不還是來了。
莫小月吐吐舌頭,避開他那責備的目光,道:“事不宜遲,先搜搜這間屋子。”
雲穆辰總算收回眼神,審視四周。
房間裡一床,一櫃,一桌,兩把椅子,再無他物。
這麼簡單的房間,似乎也沒什麼可搜的,除了那個靠牆的櫃子。
雲穆辰過去,掀開櫃門。
裡麵放著一個大箱子,就著灰暗的燭光,看得出是鐵製的。
他伸手撈起那把鎖著鐵箱子的銅鎖,卻愣住了。
“九環青銅鎖?”
九環青銅鎖,又名九門連環。顧名思義,就是鎖上被附了九道亂碼,如同九道門,一環扣著一環,差一環都打不開。
這鎖還有個奇特之處,那就是要對這九道亂碼,不是從外部,而是從鎖芯裡,一旦撥錯,或者碰到了下一道工序,不但前功儘棄,會被鎖死,更沒有重來的機會。
雲穆辰還是在北崇皇室的藏書閣,一本古書裡見到過。
莫小月聞聲過來,拿起銅鎖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