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遇 年少成名,自是前途無量(1 / 2)

屋內的熏香徐徐燃著,秦瑾聞出這是南海獨有的熏香,前世傅惟舟用她給江芸儀擋刀,便將好的東西都送給了她,南海的香淡雅,前世她不喜這些熏香,隻用過幾次便收起來了,如今再聞到,卻是有幾分感慨。

皇後見秦瑾說出這樣的話,饒有興趣地問道:“你在威脅本宮?”

秦瑾在這寂靜中不卑不亢地開口:“太子哥哥與薑家小姐真心相愛,臣女大病一場,看透了許多事,對於情愛一事,如今也是隨緣,娘娘身居高位,將來不愁為太子哥哥選良人助力,秦家並非娘娘的最佳選擇。”

皇後看著眼前的女子,從前此女子眼中全是野心,如今再看那眼中,隻有平靜和淡然,仿佛換了一個人:“你如何知道秦家並非本宮第一選擇?”她將爐中的香微微扇了扇,味道很快便衝刺了整間屋子。

秦瑾答道:“我大哥駐守邊疆,是陛下看重的大將軍,父親官至丞相,如今秦家已無再封之地,這是其一,其二,秦家勢大,若娘娘執意與秦家結親,難坊間會傳出閒言碎語,對於太子哥哥的名聲不好,其三,如今太子哥哥既已心悅薑小姐,父親定然不會讓臣女入宮,若執意聯姻,隻恐惹兩家不快,傷了和氣。”

一口氣答完,秦瑾覺得自己口都要乾了,抬頭看著皇後,揉了揉站得發酸的腿,也不知道她聽進去沒。

最好是聽進去了,她可不想再入一次火坑。

皇後沉思了一會,道:“你說的這些本宮都考慮過,可是你知不知道,好刀若不在自己手中,便成了害人的毒藥?”

秦瑾一怔。

女人繼續不慌不忙地說:“秦瑾,你很聰明,你若不和本宮站在一起,而是站在本宮對立麵,抑或者是京中任何一方,你的身份,會讓本宮很難辦啊。”女人微微歎息一聲,似是惋惜,目光卻銳利地盯著下方女子。

秦瑾打起精神道:“皇後娘娘愛子心切,秦瑾願在此立誓,在一切事情塵埃落定之前,臣女不會嫁人。”

皇後終於從椅子上起來,走下來,重新打量麵前的女子,女子有著姣好的容顏,隻是如今還沒有長開便已經壓倒長安中的所有美人了,鵝黃色衣裙將她的少女氣息顯現出來,說出的話卻全然不像一個少女。

頓了片刻,最終道:“秦瑾,你可想好了?”

同為女人,她自然知道這一個誓言背後要付出的代價。

秦瑾已經將她的婚事牢牢地與太子前程綁在一起了,如果太子未登基,那便意味著秦瑾這一生都不能嫁人,其中閒言碎語可想而知。

可秦瑾依舊道:“臣女已經想好,望娘娘成全。”

皇後拍了拍她的手:“罷了,你好自為之吧。”說完,便走出了殿外。

秦瑾看著皇後出殿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答道:“謝娘娘成全。”

因為是秘密入宮,秦瑾走的時候也是走小道出門,在原來的嬤嬤帶領下出了宮門,丫鬟秋分早已等候在馬車外。

秦瑾向嬤嬤行禮道彆,便向馬車這邊走來。

丫鬟秋分焦急地迎上去:“小姐,沒事吧?”

還未入夏,秦瑾感受到了身上傳來的絲絲涼意,將身上的衣服攏了攏,平靜道:“沒事,走吧。”

說完,便轉身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前行。

大約等馬車行過一會兒,秦瑾撩開簾子,對秋分道:“彆走這條路。”

秋分令車夫掉了一個頭,於是馬車便開始往回走。

大約是入春,天黑得格外的早,周邊的商販早就收拾好了東西回家,以至於四周十分安靜,秦瑾在車中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把弓弩。

皇後突然召她入宮,便是為了問她立場,如今她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可立場這東西嘛,又不是一輩子不會變。

她知道的,皇後自然也知道。

如果沒有經曆前世那些事,她可能真不知道皇後那些事,可如今嘛,她可不會覺得一份口頭保證能讓皇後動搖,既然不能將她與傅延塵綁在一起,隻怕是想讓她毀得乾乾淨淨。

秦瑾撩開簾子看向窗外陌生的景象,外麵秋分也沒了生息。

眼神漸漸冷下來,很好,欺人太甚了。

馬車停了。

簾子撈開的一瞬間,秦瑾便將手中的弓弩發射出去,正中車夫心臟,他捂著那根箭餘,不可置信地看著秦瑾。

秦瑾輕笑一聲:“運氣不錯,這還是我第一次射這麼準,感謝配合。”

然後緩緩走出馬車,在經過馬車邊緣裙角沾了車夫流的血,一腳將車夫踢下了馬車,箭上有毒,見血封喉,是以,秦瑾就算沒有射中也能殺了他。

秦瑾探了探秋分的鼻息,確定她隻是暈了過去,將她扶進馬車內。

瞥了一眼車夫,心中沒有半分的憐憫。他腰間的信號彈還未發出,看來她賭對了,另一條路果然有人等著她們。

這世道最不值錢的就是間諜的命了,秦瑾自然不會傻到讓他把相府的消息放出去。

秦瑾觀察四周,發現四周都是林子,而馬車就在一條小道中,按理說一路往回走應該就能回到原地,可秦瑾卻知道障眼法,這是一個陣,得虧前世見識多,如果這個時候貿然往回走,隻怕會迷路,徹底消失在這片林子裡。

車夫應該是誤闖了,馬車行了許久都不見接應的人,難怪她總覺得在轉圈,隻是現在連累她們也被困在這。

必須得有一個人來為她們開路。

隻是她現在被困在荒郊野嶺,手中的信號彈在這陣中毫無用武之地,看了一眼前方將要蒙蒙亮起的天,隻能等天亮之後再走走看。

最好不要讓她發現這個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