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熱鬨？”

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

葉之秋想追問，但人家明顯不想回答了。

老丈話鋒一轉：“大兄弟，當官的吧？”

“不是不是。”

葉之秋連忙否認。

卻又覺得自己在說謊，終究不夠誠實。

很後悔。

“那你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

微服私訪被人看穿，這樣還能看到底層的真相嗎？

“老人家，你是怎麼看出來的？”葉之秋好奇地問。

“你騎著馬呀。”

一語道破。

馬的原因。

葉之秋腦子一轉，想了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老人家，看你們這麼幸苦，要不我把馬暫借你幾天，你們正好可以用它犁田，等莊稼都種上了，我再來牽走它。”

“真的？”

“真的。”

爺孫倆一聽，自然高興萬分，千恩萬謝，目送葉之秋遠去。

日行一善，功滿三千。

隻是沒有了腳力，很快就走乏了。

葉之秋去路邊農舍討水。

老太太給他舀來滿滿一碗山泉水。

透心涼。

心飛揚。

“你也去看熱鬨？”老太太隨口一問。

“什麼熱鬨？”

見他答非所問，老太太諱莫如深地笑笑，進屋去了。

大淘壩有大事發生？

還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大事？

葉縣長邊走邊想。

突然被一個年紀相當的冒失鬼撞了個滿懷。

那廝看了他一眼，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不跌磕頭。

“老爺饒命！”

葉之秋就奇怪了。

“你哪隻眼睛看出我是老爺？”

那廝一會兒指左眼，一會兒指右眼。

生怕會被挖了眼睛。

胡亂指了兩下，細思極恐，嚇得不敢吭聲了。

葉之秋隻好將他扶起來。

“小哥，我不是老爺，我也是農民呀。”

“農民？老爺你就彆誆咱了。哪個莊稼漢像你那樣衣服乾乾淨淨、頭發一絲不亂的？”

原來問題出在這個環節。

見他跑得風風火火，葉之秋料想他一定是趕去看熱鬨的。

於是乾脆不裝了：“算你小子有眼光，我就是個老爺，家裡很有錢的老爺。”

那小子趕緊又撲通下跪：“見過老爺。”

“起來回話。”

冒失鬼順從的站起身。

“你這麼冒冒失失的，趕著去哪兒呢？”

“我去……我去……我去楊府門外河邊上。”

“乾啥去？”

“嘿嘿……我去……我去看看熱鬨。”

果然。

“老爺我不認路，你就帶上我吧。”

冒失鬼哪敢說不，畢恭畢敬引路：“老爺您請。”

“等等——”

那廝被嚇了一跳。

“咱們把衣服換了穿吧。”

這著裝，必須要處理好。

不能再露餡。

冒失鬼直勾勾看著他。

這老爺吃錯藥了？

“怎麼，不願意？”

“小的不敢。”

葉之秋隻好故作威嚴：“囉嗦個啥，脫——”

雖然不明緣由，但也不敢多問啊。

那廝隻好三下五去二脫掉衣服，與葉之秋對換穿上。

嗯——有點味兒。

忍著。

好在大小還合適。

再將頭發薅了幾把，亂蓬蓬的樣子出來了。

OK，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