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過了個暑假,林渝之整個人都懶下來,臨著開學的前幾天開始瘋狂補作業。
連著熬了兩晚的夜,在開學的前一天,她光榮的感冒了。
林渝之拖著“殘破”的身體,身殘誌堅地把最後一張卷子寫完。頭痛的厲害,她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倒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她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叮鈴鈴”的聲音吵得人心煩氣躁,林渝之感覺她血壓在飆升。
下次一定要把這破鈴聲換了!
她在被窩裡翻了個身,抬起一隻手往床頭櫃摸。
房間空調開得很低,她裸露在外的手很快就起了層雞皮疙瘩。
手機機體冰涼,林渝之忍著冷意拖進被子裡,帶著濃重的鼻音接起電話,“喂。”
對麵沉默了一會,傳來何女士的聲音,“你感冒了?”
林渝之吸了吸鼻子答道:“好像是。”
“喉嚨痛不痛?要不要去醫院?”
林渝之摸索著遙控器把空調關了,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悶聲悶氣道:“臉好燙,好像有點發燒。”
“那得去看醫生了,你自己能行嗎?”
“……能。”林渝之眼眸半眯,幾乎下一秒就要睡著。
“那行,你自己打個車去。”
“哦,那我掛了。”
“彆掛彆掛。”聲音略急促。
林渝之在心裡歎息一聲,開了免提把手機扔旁邊,自顧自地閉上眼。
約莫兩分鐘,何季月終於想起打這個電話目的:“陽台曬了床被子,記得收。”
她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電話被掛斷,林渝之又在床上躺了半個小時,強打起精神出門。
醫院在一中對麵,離她家有四五公裡。
正常車程二十分鐘分鐘,但已經半個小時過去了,她連醫院的影子都沒見著。
天色暗沉,烏雲籠罩,隱隱有幾道白光在空中閃過,雷聲轟隆炸響,暴雨隨即落下。
林渝之目光無焦距地落在車窗上的一點汙漬,密集的雨滴無所顧忌的打下,劈啪作響。雨水一滴一滴地彙聚,形成一條細流,蜿蜒流下,將汙漬衝刷乾淨。
她沒帶傘。
車子繞出主乾道,停留在醫院所在的那條街尾。
一中校門口堵了不少人,高三八月初開學,到月底放一次假。
林渝之打開手機看了眼日期,剛好是今天,難怪堵得水泄不通。
路不算遠,她付了錢下車,打算在旁邊的便利店買把傘。
剛踏進便利店門口,她就把腳縮回去了。
這什麼感天動地的緣分?這都能遇到。
坐在櫃台裡麵的人麵前擺著一套卷子,微垂著頭在做題。
他今天沒穿校服,換了件黑色T恤,額前的劉海被撥到兩邊,露出鋒銳沉靜的眉眼。他麵上沒什麼情緒,整個人看著冷淡又隨性。
林渝之又偷偷往裡瞄了一眼,瞥見他右眼角下的淚痣,眉心一跳。
雨越來越大,瓢潑的雨滴拍打在路邊的梧桐樹葉上,啪嗒啪嗒,連綿不斷,路邊汽車的鳴笛聲都被蓋過去。
周圍隻有這一家店,她難受的厲害,閉了閉眼,咬咬牙大步踏進去。
門邊機器響起“歡迎光臨”,少年也隨之抬起頭來,目光所見是女孩清瘦的肩背以及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
林渝之拐進貨架後麵,隨便挑了把傘,視線掃到一旁的冰櫃,有點走不動道。
她有個壞毛病,感冒的時候就想吃冰淇淋。
她拿了一個粉色的糯米糍,準備去結賬。
林渝之低著頭走到櫃台前把東西放下,掏出手機。
沈歸熾放下筆站起來,薄銳的眼皮掀了掀,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見。”
林渝之尷尬地又不失禮貌地笑了下,沙啞著嗓音問他:“你在這打暑假工嗎?”
“不是,”他頓了頓,解釋:“幫人看店。”
林渝之點點頭,尾調上揚地“哦”了一聲。
沈歸熾剛剛就注意到她臉上不正常的潮紅,這會又聽到她那厚重的鼻音,心下便明白了七八分。
他眉頭皺了皺,問她:“感冒了?”
“嗯。”
他點頭,伸手拿東西準備掃碼。感覺到手下冰涼的物體,他眼皮一跳,拿起來看了眼,隨手放到一邊。
林渝之怔怔看了他三秒,開口:“我要買。”
他拿起傘掃條形碼,淡聲道:“不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