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和我睡,臉紅什麼 謝塵鈺炸毛:……(1 / 2)

隻見瓷白的湯盅裡盛著熱氣騰騰的湯水,湯水卻都已成糊狀,散發著食物飯香的黃綠色,這氣味一股腦衝進他鼻裡。

盅裡煮了一隻蟾.蜍。為什麼說是“蟾.蜍”而不是蛙肉或其他呢,隻因這隻蟾.蜍可謂原汁原味上桌,背上密集的疙瘩,沾著毒汁,大大小小的膿瘡和深綠色的皮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蟾.蜍被煮得有點發脹,四肢展開,浮在黃綠水上,有的地方皮煮裂了,露出底下白肉,湯上還撒了幾顆蔥花。

謝塵鈺敢肯定,他們絕對沒有去內臟。

“誰家吃蟾.蜍的?”謝塵鈺把筷子一摔,暗自慶幸下手不快,及時止損。

阮冰輪此刻已吞了一大口飯並另一盤小菜,筷子進嘴,麵露難色。

菜倒是正常的菜,隻是嘴裡總是嚼到許多硬砂石。

他同樣一口嘔了出來。

“呸——呸——你們店怎麼做的菜?”

謝塵鈺一拍桌案,冷臉吼一聲。

男人踱過來,把幾人桌上的菜仔細看了一遍,也是當即發了火:“做蛙不剝皮,這小二,今天是耍什麼混賬!誠心要趕走我的客人!諸位,一定是小二糊塗了,你們且等我再去後廚做一鍋。”

他話剛說完,那頭小二又端一盞瓷碗走來:“飯好了,幾位客官可以......咦,原來幾位已經吃上了?”

季念昭三個麵麵相覷。

謝塵鈺問他:“這飯不是你們店做的?”

小二麵露難色。

男人也是麵上駭然,結巴道:“怎麼會?不是你?當真不是你?”

小二搖頭,答道:“不是不是,誰家會做這樣一桌菜。”

季念昭但笑不語。

剛剛男人說話間,稱說這隻蟾.蜍是沒剝皮的蛙。

這般指鹿為馬的伎倆——心知男人絕非表麵上那樣良善。鬼知道小二和這老板是不是兩個人眼神一對視,心中一合計,開始唱雙簧。

不過也不打緊,這樣撒謊,不一定是想圖財害命,但必沒有表麵那樣老實,是個奸商無疑了。

一番攪合下來,謝塵鈺算是有了陰影,沒了胃口。阮冰輪也不願再吃,找個由頭上了樓。倒是季念昭一臉如常,悠哉讓小二撤了原先那桌,換上新菜,一個人吃得津津有味。

“師尊不怕毒?”見他吃得香,謝塵鈺麵上一陣青白,複雜開口。

“使詐嘛——使過第一次,難得有第二次。拆穿過的戲碼複用,兩方都落得難堪不是?你不吃?”季念昭問。

謝塵鈺搖頭,側過身不去看桌上的菜。他簡直自作自受,要不是這副手銬綁著兩人,也不至於強忍惡心,硬生生等著季念昭慢悠悠吃完大半桌菜。

吃過了飯,兩人再左手絆右手,拉拉扯扯洗漱一番,坐回房間內。

子夜,溫度降下去。

霧氣漸漸從一條又一條空無人煙的瓦房小巷間漫過來。

黑寂的天在下小雨,連綿無聲。

謝塵鈺看著床榻上的季念昭,陷入沉默。

季念昭半眯著眼,時辰已深,他斜睨謝塵鈺道:“上來啊——”

男冠清俊風雅,衣袍半散,露出寸縷勁瘦腰肢,烏發也在床榻間隨意四散開,一副任君采擷,任君羞辱的浪.蕩樣。

簡直、簡直!謝塵鈺覺得鼻尖一熱,又趕緊打住自己這樣的想法。

那是他師尊,不可不尊敬,不可隨意妄自揣度!

太子殿下又趕緊心頭狂念一通道家清心寡欲訣,將內腔燃燒的旺火壓下。

謝塵鈺一直乾站在原地,季念昭卻是不滿意了。

他晃了晃左手腕的銬鏈,催促道:“快上床。你不睡過來,我手得一直這樣掛你身上。要不你就給我解開。”

怕季念昭從他身上搜到鑰匙跑了,謝塵鈺壓根就沒帶鑰匙,垂眼看那人仿若無骨,又懶散往床裡擠了擠,給他騰出位置。

兩個大男人,慫個屁!謝塵鈺慌張一咬牙,也爬上床。

他直挺挺板著身子,陷在柔軟被褥裡,被迫嗅聞季念昭身上雪鬆般清冽的體香,腹中不知為何積聚出一股熱流。

這對於一個正處在發育期的十幾歲少年而言屬實正常,但謝塵鈺哪裡體會過這些。

躺了幾刻鐘,越發燒得慌。季念昭已然熟睡,一隻手隨意搭過來,正好輕放在他胸膛。

太子殿下惱羞成怒,氣急敗壞掀開他手,一骨碌滾下了床。

他這一滾不要緊,因著手腕上的銬鏈,居然還把睡得正香的季念昭一道拽下了床。兩人一前一後,一上一下,在床地上跌成一團。

樓板顫了顫,好大一聲轟鳴。

“你驢踢腦袋的乾嘛?”季念昭還沒從睡意脫離,也不分眼前人是誰,開罵。

謝塵鈺摔得脊梁骨刺痛,本身火氣也大。他也不分青紅皂白,囂張跋扈道:“不想睡——住不慣這種店。起來,隨我去鎮子裡除魔。”

季念昭稍微清醒了一些,嘟囔:“要真有魔物,整座村子都應該在它的狩獵範圍內,哪裡輪得到你挨個去找。”

他揉著眼,目光清明了很多,這才看清同自己一道坐在地板上的少年。

謝塵鈺不知所措坐在那,眼睛四處亂瞟,卻隻遊走在地板上。雙頰紅得不自然,上嘴唇咬著下嘴唇,局促的手因為鏈子又挪不開。

季念昭笑了下,勾起唇,突然玩心大發。

“哦——你、害羞了?”季念昭湊近謝塵鈺鼻尖,用食指撩起他耳畔一縷發絲。他不僅撩,還頗顯曖昧旖旎地將其在指上轉了轉,纏繞在一團。

滿意地看著謝塵鈺徹底失守,騰地後退又逃不開的驚慌失措模樣,就像哪家被流氓調戲了的小娘子。季念昭拍了拍小太子肩膀:“小雛雞,幼稚。”

“你才幼稚。我哪裡幼稚?!”謝塵鈺臉脹得通紅,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

兩個人互相對嗆幾句。

安靜下來。

接踵而來的是沙沙雨聲合著此起彼伏的蛙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