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第一套嫁衣 謝塵鈺:三十年河東……(2 / 2)

往小鎮東邊走,多是些小鋪酒樓一類。

鑒於之前生殺陣就隱藏在普通一座客棧裡,謝塵鈺將店鋪挨個進入,查探一番。他先踏進的,好巧不巧,正是一家賣胭脂水粉和嫁飾的莊子。

鋪裡的掌櫃也很是熱情,店裡還有幾對新婚小夫妻。掌櫃得見麵目堂堂小郎君進來,笑逐顏開纏過來。

“郎君可是來置辦新婚迎親禮?”

“不。”謝塵鈺一個“不”字剛吐出口,就被掌櫃打斷了,她壓根就沒聽見。

“這些都是必須的,瞧見您還年輕,麵生得緊,是娶正妻入門吧。這可不敢怠慢。這些,鳳冠、紅方巾、天官鎖、定手銀,你瞧瞧還有什麼需要的?”

還有什麼需要的?看著眼前一片火紅的布料,謝塵鈺腦子裡突然想起先前衝自己笑那人。

季念昭皮膚生的白,穿上這些火紅嫁衣,必是豔壓群芳。他會穿著新郎官袍,牽著容貌殊色與他相稱的女子。兩人會言笑晏晏,眉目含情,並肩而行。

而那女子會成為自己的師娘。

謝塵鈺一時語塞,被自己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莫名心梗。

他在亂想些什麼!八字還沒一撇的事!無論是拜師,還是哪門子的新娘!

謝塵鈺順著掌櫃所指,目光停在正首高掛的那方霞帔嫁裳上。

掌櫃了然:“那件啊,那件可是本小店鎮店之寶,說是繡它的繡女繡了整整十載,若能讓郎君的夫人穿上,想必是極其相稱的,隻是這價錢嘛......”

謝塵鈺什麼奇珍異寶沒見過,這嫁衣一看就不像宮裡會用的貨色,他母後也必瞧不上眼,但這身也確實稱得上“美”。師尊那樣俊美一個人,若穿了它,不但不會顯得女氣不相合,反而會生生壓過這大紅的豔麗,華彩相彰,紅白相映到驚心動魄。

光是自己會想象師尊穿霞帔這事,就足夠驚心動魄了。

謝塵鈺打個寒顫,責怪自己:這一天天的,腦子都在想些什麼。季念昭一個男子,怎麼可能會穿嫁衣。簡直胡想!

掌櫃卻將那件嫁衣取下,拿到謝塵鈺麵前,供他細細打量。

“客官,可中意了這件?”

謝塵鈺有些沉默。

掌櫃就打趣他:“客官的夫人可是什麼樣的女子?襯得上客官的,想必也是個頗有才氣的大家閨秀。”

謝塵鈺突然道:“不是夫人。”

“啊?”掌櫃卡了瞬,隨即大笑:“那必是相好的小娘子了,談婚論嫁也不遠了吧。”

謝塵鈺用蚊子大小聲音道:“他還不肯承認我,總想甩掉我。一點也不想要我。”

這下,不僅掌櫃倒吸一口涼氣,周遭旁聽的小夫妻們亦是一時忘了遮掩,發出“嗬”的吸氣聲。

“啊哈哈。”掌櫃尬笑兩聲:“公子可真是......嗯,純情。被你放在心尖的女子一定很幸福。”

“把這件嫁衣包起來吧。”謝塵鈺道。

“啊?”掌櫃又是一愣。她還是第一次得見有人如此,嗯,早?就開始置辦迎親禮。

“這件嫁衣,我要了。”謝塵鈺紅著臉,“包起來吧。”

“好好。”有錢不賺非好漢。掌櫃趕緊忙活,又頗同情安慰道:“公子生得相貌堂堂,隻有眼瞎了的才看不上你哩。那就祝公子早日迎娶心上人。”

謝塵鈺:“......”

他拎著包裹,又沿街逛了幾家鋪子,皆是些正常生意。裡麵有兩三顧客,並無陣法異像,而下一家在轉角,正是一處酒坊窯。

酒坊斜插幾根刷正紅漆的柱子,並不算堂皇。如今青天白日,窯裡的女人們隻是懶散倚在朱紅大門,衣衫半褪,翹起塗了紅丹蔻的赤足,有一搭沒一搭抽著旱煙袋。

她們幾個在聊天,偶然瞧見路過俊俏小郎君,將煙槍往石階一磕,便施然起身。

衣衫半裸的幾個張著四肢,圍困住謝塵鈺,豔俗的脂粉味在空中散開。

“郎君啊......可要來樓裡坐坐?”

謝塵鈺後退幾步,揚劍:“滾。”

宮裡什麼鶯鶯燕燕沒有,更何況多的是王公大臣想將自家女兒送上龍榻。太子殿下一來看不上這些小鎮裡的歌舞伎,二來......他就是單純在男歡女愛這等事上缺根筋。

“郎君啊。”先衝上來那位瀲灩著眼神,嬌滴滴道:“你就這麼看不起姐姐們的技術?怎麼,這是怕姐姐們,伺候不了你~”

“嗯?”

染著豔粉的丹蔻在謝塵鈺胸膛打轉。

謝塵鈺反手折住她手指,這些妓.女隻是謀生意,並非鬼魔,用武力解決自是不妥當的。他又後退幾步,想擠開這群人。

“誒,郎君。你往後退是做甚麼。”坊裡姑娘又纏上來,她們這家店已經生意慘淡好幾月,如今正是攬客好季節,哪還有上門的鴨子跑了的道理。

“樂娘,今個兒這個客人我要了。”從姑娘堆後擠出來一個身形纖細,衣著同樣半裸的姑娘。

來者扭動腰身,體態瞧著比先來的那幾個年輕許多,麵上裹的粉卻多到唰唰往下掉。

謝塵鈺皺緊眉,更不想讓她近身:“太醜了。”

“誒。”新來的那人一把擠開老姑娘們,用胸脯去貼謝塵鈺的手臂,“你又沒見過我的真容,跟我上樓,保管讓郎君看了眼神發直,流連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