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差點被拉進窯子裡 季念昭:你手裡……(1 / 2)

謝塵鈺還沒有什麼表示,那幫老姑娘們卻是罵開了。

“你個醃臢貨色。死娘們兒。”一人直接朝那正扒拉著謝塵鈺的姑娘飛踹。

“蕭娘,幾日不見你拉客,這一溜回來,就和姐姐們搶生意。”被擠開的女子也頗為不滿。

“各位自重。”謝塵鈺寒霜滿麵。

哪曾想脂粉抹得最濃的小娘子直接雙手箍住謝塵鈺的褲腿,整個人被拖拽到地上。

她的後麵,推搡打罵的娘兒們你扯我頭花,我戳你心窩兒,唾沫橫飛,汙言穢語不斷,互相大嚷咒對方明日就害花柳一死了之,進了酆都,閻王也不收。簡直是罵開了,亂成一鍋粥。

眾姑娘哪還顧得上這處還站著個小客。

唯有那小娘子邊說著話,粉一邊往下掉。

“求你,贖我。”她不再吐那些葷話。

“憑什麼?”謝塵鈺皺眉。

“你有劍。”小娘子緊緊盯住謝塵鈺腰間的佩劍,“求你了,把我帶離這個鎮子。”

見謝塵鈺不為所動,她誇張地大叫,手舞足蹈地跳躍,狀似瘋癲:“贖我!我知道!我知道金穀鎮的秘密!”

“好。我贖你。”謝塵鈺無奈開口。

金穀鎮,民巷裡。

幾個小娘子並排坐在門檻上剝豆莢。

其中一個忽然抬頭,停了手裡動作,用手肘撞身邊那人。兩人均看著走過來那青年。

此人嘴角擒著笑,步履輕盈,一步走,三步癲,輕慢地就像在逛自家後院。要是彆人這樣,準會被幾人追著罵“臭流氓”,可那人露出的一張小白臉——真乃活脫脫一美男子呀!

小娘子們很心動。

甩了豆莢殼,幾步蹦過去。

“郎君瞧著麵生的很,來鎮裡找哪家姑娘呀?”有人不害臊地問道,意有所指。

其他娘子就“咯咯”地嬌笑起來:“羞不羞?”

季念昭也跟著笑了。他從前在宗門內,也是頗受小師妹們歡迎。今天這個要問他劍式幾何,明朝那個要問他風花雪月,屬實忙不過來。

季念昭取了幕離,問她們:“各位娘子們,問你們個事。”

小娘子:“但管說。”

季念昭:“你們可知鎮上東邊那個客棧......叫什麼來福客棧?生福客棧?反正名字記不太清,那家招牌雪嬰兒湯的,可有印象?”

小娘子幾個點頭。

“有印象,那家可不是什麼客棧哩。那家它鬨鬼呀!”小娘子答道。

“鬨鬼?”季念昭撩起袍子,靠在了小娘子身前的樹乾上,一副洗耳恭聽的好奇樣。

他不用多說,那幾個小娘子就嘰喳講開了。

“平洛此地嘛,本來很少來外人哩。最多隻有過路的商團......據說好多年前,鎮上來了個京城的貴婦人。準確說來,是下堂妻。她來的時候,懷裡抱了個繈褓,隨後鎮上就開始出怪事了。”

季念昭若有所思:“此事我也耳聞過一些。這貴婦人,我知道她的來曆,是北魏京中聞王府的主母。但你要說怪事,我也確實沒聽過。煩請詳細說來。”

娘子繼續:“那都好多年前的事情,我們也都是聽祖祖說的哩。”

“她們一個孤兒,一個寡母,屬實不容易。鎮民也是很樂意接納的。而且那家夫人很是仁心,也沒有什麼貴夫人架子。據說白日來幫著納鞋底,做些羹湯換衣食。而且還教鎮子裡的小孩念書哩,我爹就是她教的。”

“那對母子就住在你說的來福客棧裡。這樣過了大概一年,南朝各地都在鬨瘟疫,唯有我們這地,地小人口往來少,還算安穩。她們母子本來住的好好的,這事就壞在客棧的老板見那夫人美,猜想她京中夫家既已休妻,也不擔心找上門,竟是見色起意!”

“唉,那家老板娘也是個苦命人,整日被她丈夫又打又罵。”旁邊那人插話道。

“最後那夫人寧死不從,抱著孩子,一怒下投了河。然後才是真正的怪事,來福客棧的老板和老板娘,不出月餘,相繼跌進河中逝世了。以後有人接手了那家客棧,然而住店的客人,每次入眠都能聽到樓板上頭撞地和水花撲騰的聲音,這聲音徹夜不息,瘮人得很,有時還有青蛙叫。後來鎮民們忍無可忍,留著這麼個東西不叫人安生,就動員填平了旁邊的湖。”

季念昭擰眉不解:“你說旁邊那片湖填了?現在可還有?”

小娘子:“自然沒了,那家店早不住人了,現在那片都少有人去,已經是棟廢棄樓子。”

季念昭:“那夫人冤死後,還生了什麼事?”

小娘子:“隨後迎來了梅雨季,雨一多,事情就更不對了。有人先是看見原已經沒了的湖,然後是浮腫的老板在雨夜敲窗,還有說睜眼就趴自己床頭的。不說了,不說了,怕天上有耳。郎君可懂我意思?死過好些人了。那座客棧現在進不得活人......還有最近,最近好像又有幾戶人家,出了這樣的事。”

“明明沒有人進過客棧,怎麼還是來了。”

她越說越小聲,越說越害怕,下意識縮緊摟住自己。

另一個姑娘膽子大些:“其他事先不談,這家客棧夫妻倆,落得這樣的下場。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其餘人麻溜接道:“自食其果。”

“對,依我看,就是遭了報應!兩個字,‘活該’!”

說這話的不是方才發過話的任何一人,季念昭側首瞧了瞧,這道熟悉的聲音。

果然是太子殿下沒錯。

謝塵鈺手上拎一個厚實的紙包裹,瞧見季念昭看自己,理直氣壯看回去。

“你那方探查完了?”季念昭問。

“嗯。我來尋你,一起吧。”謝塵鈺見季念昭看向自己手中的包裹,又把胸脯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