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是你嗎? 謝塵鈺:怎麼?你不敢……(2 / 2)

【戚寧安,回話。】

終於紙麵的字跡一轉,落筆看著更加匆忙。

【約宵兄,你彆催促!我這邊來了隻惡鬼,就在附近。我待會回你。】

沈期把信紙卷起來,放在腰間錦囊裡:“他說他那邊來了棘手的玩意兒。”

季念昭已經開始生疑:“縮地成寸已經是極其厲害的空間術法,雖然我沒聽過還有能橫跨時間的法器,但普天之大,未嘗沒有。說不定那方真的是戚寧安本人也說不定。”

沈期聽完麵上並沒有太大變化,顯然他也早就想到了這一重。隻是這個事實無論如何,也很難讓人相信。他望了船艙外不知疲憊仍在扭動的活屍,懊惱地揉了腦袋,嗟道:“如果這封信是真的,或許我們可以提前告訴戚寧安未來的事情,幫他避開必死的局麵。”

季念昭點點頭,展開了扇子:“或許是可以的。這把白駒扇也能物歸原主了。”

薑容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雙手一拍,扭頭問幾人:“船上有準備足量的肉食嗎?”

沈期:“沒有。為了避免引人注目,這艘船本來就不大,我們三人又都可辟穀數日一食,自然隻給船夫準備了口糧。”

薑容略帶悲慟地仰天歎口氣:“你對戚寧安還真是不上心啊。”

季念昭也頗為尷尬地附和:“活屍也要吃東西的,不然捆在船上餓幾個月,我怕凶邪氣太重,到時候控製不住。”

“最近的岸口在七十裡水路外,最早可以在明日清晨到達。”薑容掏出一冊書卷,坐在艙口處。

季念昭在船舷上站了會兒。

三峽夜來風勁,波浪一疊又一疊顛著小船前進,半點深綠瓜洲就在星光曠野下,船並沒有靠近,錯行駛遠了。

風吹地人麻木,沈期坐在戚寧安腿邊,板著臉看信麵,一時半會還沒有新的變數,兩個船夫輪流掌舵,一個已經在閣廂裡睡下,另一個抽著一卷草煙,一手握著船舵。

風裡挾來一片細長的草葉,季念昭伸手握住了,湊近唇邊,輕輕地吐氣,哀婉的折柳曲子也飄在月夜裡。

船夫用那雙泛黃皺巴的眼看向季念昭:“仙君,你也有心事嗎?”

季念昭將草葉放下,挑眉反問:“何以見得?”

船夫偏過頭,拿眼觀望星象:“你在想哪個人嗎?”

季念昭扔掉草葉,捏扇打開底下的甲板,笑道:“那就可多了,真要一一清點,還說不完。”

“比如?”

“比如啊?”季念昭麵上的微笑一滯,因為這句問話根本不是船夫問的。

季念昭先前存放自己屍體的船艙內現在盤坐著一個人,這人麵上掛著放浪不羈的笑意,一雙洞若觀火的眼,額心的朱砂痣就像洞穴陰影裡的血火,雖然笑著卻沒有什麼笑意,目光森然淩冽,就像水蛇吐著信子。

季念昭稍一沉默,看向謝塵鈺:“沈如絮跟你一夥的?你在屍體上或者我身上做了瞬息的手腳,裡應外合尾隨過來?”

謝塵鈺眼神淬毒:“不是。我隻在師尊身上留了點保護陣法,你若不動師尊的軀體,便什麼事都沒有。”

謝塵鈺站起來逼近,高大的身軀一下子把整個船艙襯得渺小,季念昭翻身跳上船篷,謝塵鈺緊接著跟上,兩人一個出劍亮出劍光,金烏泛火,嚇得船夫屁滾尿流丟了棹往沈期背後鑽,沈期麵色陰沉,想喚折花上前幫忙。

他尋覓時機的空當,季念昭卻已經搖著白駒把謝塵鈺的劍氣全都扇飛,一來一回,從甲板下打到船尾,再打到船頭,唯恐一招不甚把這隻木船打破了,再找一隻可就大費周章。

季念昭氣喘籲籲罵道:“你做什麼?”他扭頭又喚:“沈期呢!沈大官人,你家小侍要被打死了,還不來幫忙!”

沈期心頭有火:“你跟來船上做什麼?他是我的人,我能不知道他身份?”

謝塵鈺深斂了眉,笑裡夾刀,滿是侵略感。

“你說的對。沈期仙君、薑容仙君兩個也不會輕易把敵手放在身邊,還如此信任。”謝塵鈺手心一攤,霎時閃現出一柄銀色的長劍,在月華下泠泠流光,“那便讓千山劍自己看看,麵前的是不是自己的主人。”

季念昭嘴角抽了抽,這把劍雖然跟了他近百年之久,但一向很笨。

千山劍是不孤山的掌門當年煉器時做著玩造了一把,隨手送給季念昭,不是什麼名器,是個隻懂得殺伐不動變通的鐵物。這把劍能在修仙界讓人聞之色變,全靠明昆君照妖降魔的修術,和劍本身關係不大。

季念昭不是很想現在認下這個逆子,但是謝塵鈺意興濃濃,勾指間金烏劍就擋在了季念昭身後,不讓他退步。

“怎麼?你不敢接過千山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