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疏狂,愛也飛揚 季念昭:噓——什……(2 / 2)

“咳咳。”

阮將軍一夜之間就老了,驍勇善戰的壯士如今卻佝僂身子咳嗽,飲不下這杯送行酒,隻擺了擺手:“明昆君,今日這杯酒的情分,老夫領了。大人快回去吧,莫要惹了聖上生氣。”

阮冰輪頓了頓,愣愣看著杯中酒水,裡麵裝著他神色寡淡的臉。他舉手,把酒在地上淺淺潑濕一道痕。

季念昭目極遠眺:“將軍言重了。這也是那位的意思。”

阮冰輪心念動了下,啞聲問:“他也來了嗎?”

季念昭拍了下阮冰輪的肩膀,替他撣去身上的灰塵:“在酒家樓上。”

阮冰輪往城門旁的小樓看去,這個視角,那扇窗戶剛好被一簇桃枝擋了個徹底,什麼也不見。

想來次年的春天,那簇桃花也會開得特彆好。

謝塵鈺背靠著牆,仰頭望著天花板,似有所感,他艱難地側首,隻看見窗外被風吹折的花枝。

“請替阮某和那位大人說一聲。”阮冰輪腳上的枷鏈隨著動作發出動響,他不善言辭,隻吐了兩個字,“多謝。”

季念昭默默點了點頭,退後微一躬身,目送一行人腳步沉重,腳程再慢,還是遠了故土。

細雨洗清秋,一掃蒙布的塵灰。

今朝的皇家狩獵是一樁大事,南皇要借此機會嘉獎立功的將士,領軍出征的太子殿下首當其衝。

世家一向喜在圍獵中爭個高下,戚寧安和沈期互相對罵對方堪比小童的箭術,早不服氣,兩個人跨上馬就往獵場山林衝了。

謝塵鈺在擦拭自己的弓箭,看著季念昭:“師尊,獵到野物最多的人會有禦賜的獎勵,今年的獎勵是我挑的,你想奪一奪嗎?”

季念昭:“你備了什麼禮?”

謝塵鈺眼角含笑,開口想說,話到一半,又被吞回去,砸了下舌,眼尾一挑:“不告訴你。想要你就自己去爭。”

季念昭綻出微笑,摩挲下巴,昂首騎上侍從拉來的大馬,“那就讓你見識下真正的仙門騎射。”

謝塵鈺也翻身躍上另外一匹良駒,“誰是贏家還說不準。”

季念昭笑嘻嘻:“你又要比?上次蹴鞠之仇可還惦記著?”

謝塵鈺自知說不過季念昭,轉身執起馬韁,口中疾呼“駕!”。一騎絕塵而出,隻剩下一截黑發在空中一甩,人就衝進了山林中。

層林染黃,紅楓連成大片,有野歸的大雁自頭頂盤旋,兩匹烈馬疾速踏過野路小徑,驚出一隻嚇傻了的麅子。

身下烈馬在疾奔。季念昭突然道:“我知道仙門有個術法能增強箭的攻擊力,你可要試一試?”

謝塵鈺大喜:“何嘗不可。”

“你往前挪一挪,給我留個位置,我翻身到你這隻馬上來。需要先在弦上繪一處符文。”季念昭牽住馬韁,踩著馬鐙,足下用力躍到了謝塵鈺的後方。

兩隻手虛空環住他腰身,輕擦過皮膚,季念昭接住謝塵鈺手上的大弓。身後人在專心致誌地畫符,謝塵鈺手上力度勉強一滯,才重新把精力放在了前麵逃竄的麅子背上。

雪鬆的呼氣仍然縈繞在他身周,驅趕不散,吹著冷風,神思卻難以扼製地聚集到了被不斷觸碰和摩擦的腰部。

謝塵鈺握弓的手顫抖地更加厲害,臉和耳根慢慢變紅。

季念昭繪好最後一筆符:“是時候了,射!”

他的發尾順勢滑進謝塵鈺的後衣領,撓得謝塵鈺一個激靈,渾身發熱,直想掉轉馬頭回去,把自己埋進營帳中。

箭矢離弦。

卻因為謝塵鈺晃蕩的那半拍,直紮進麅子後蹄跟。

麅子蹬出滿地塵土,一溜煙兒,躥得飛快。

季念昭失望地一噓:“什麼水平呐——”

謝塵鈺屈辱咬牙:“你噓什麼噓,看我再射一箭!”

黃昏時分,世家陸續坐上了宴席,謝塵鈺和季念昭下馬,侍從圍上來清點兩人獵到的野物。

謝餘走過來,對太子頷首行禮,低聲對季念昭道:“少人了,沈期和戚寧安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