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帝王宴 謝塵鈺:我很難過,我救不……(1 / 2)

山裡入夜早,天黑地快,季念昭沒走多遠的山路,薄霧就從底下漫過來,戚府和沈府的人都各派一些家臣尋找。好在沒找多久,季念昭就聽到兩個人鬥嘴的聲音從層疊的藤蔓後傳來。

“沈約宵,你冷不冷?”

“不冷。怎麼,你怕了?”

“我隻穿了件盔甲,這坑底快凍死哥哥我了。”

“我呸。還哥哥,你算哪門子的哥哥,若叫的好聽點,等我爬出來還可以把你從坑底撈上來。”

“好吧。那麼,戚寧安,你爬出來了嗎?”

“還沒......我腿被捕獸夾夾住了。”

“我們如果不能在天黑前出來......入夜會有野獸來這處。”

“沈約宵,我再問一個問題。”戚寧安齜牙咧嘴,身下一動,被捕獸夾鉗住的小腿就傳來刺骨的疼痛,鮮血頓時湧出,又染紅了一大片布,“你捉到那隻兔子了嗎?”

沈期默了一瞬:“沒有。”

季念昭砍斷藤蔓,走到兩個坑前,這兩處坑沿都有斜插的尖刺,底下放置著幾隻大型捕獸夾,兩個坑裡都蹲了人。見他們一左一右,麵朝著土牆,鬥嘴鬥得正歡,季念昭猶豫了刹那,不知是否要在這時出現。

半晌後,他小心地探出頭,避免傷了兩人的麵子,語氣溫和道:“諸位。晚上好?”

沈期:“......”

戚寧安話才說到一半:“待會兒老虎來了,讓它先吃掉你,你練劍那麼多,又是武官,肌肉紮實,吃起來比我有嚼勁......”

沈期沒搭理戚寧安,看見季念昭雙眼泛光:“師尊!”

季念昭放下一根繩子,把兩人拖上來。“我們倆追著兔子來到這處,結果還沒捉到兔子,戚兄先一腳踏進了陷阱裡。”沈期嘴裡“哈哈”看向戚寧安,言辭微妙。

戚寧安翻了個白眼,不客氣回道,“哪裡敢當,真論起實力,約宵兄的風采不輸我半分。你才走兩步,就掉進了另一個坑裡。”

季念昭嘴角快要壓不住,艱難地仰頭看天,不去看遍體鱗傷的兩個人:“等宴會結束,你們跟我來加練輕功。”

帝王秋獵駐紮的營帳地。

南皇慵懶倚在案前,陰鷙的眼裡藏鋒,飛揚進眉梢。他還沒發話,場間氛圍一時沉悶得緊。謝塵鈺難得表現規矩,挺直脊背坐在下首第一位。

兵部尚書出列上前,把長川地震後的戰果列說了一二,南皇冕旒下依舊一副威嚴的神態,聽過後獎賞了立功將官田地綾羅。最後兵部尚書奏請,提及領兵的太子和謝餘。南皇與謝塵鈺對視一眼,輕啟唇道:“賞賜太子宅邸一座,民間雕像一座。”第一件獎賞還能接受,但這第二件......謝塵鈺沒有想到父皇會給予這樣重的賞賜,猛然抬起頭,差點掀翻桌前的果盤。

南皇又含笑看向謝餘,說了一些封王宅地的賞賜,又賜了他長照王的封號。謝餘恭順聽著,手在袖子下攥緊了下,果然賜他的是江南那一塊的封地。那片地方可是福澤寶地,商貿發達。

帝王祝過第一杯酒後。

禦樂坊的舞女和樂師圍上席間,謝塵鈺淡淡看著席上的舞蹈,抬眼就看見對席坐著的謝餘。謝餘臉上那笑意朦朧,在月光下平和,絲毫看不出先前說出那些話時的狠勁。謝塵鈺陪著南皇喝完幾杯,不勝酒力,問起身後侍從:“明昆君可有回來?”

侍從搖首,“還未。”

謝塵鈺起身,看向營帳外已經月到柳梢,“再加派一些人手入山找人。”他正起身出營,打算隨人親自去搜。

突然營地邊緣傳來尖銳的哨聲,護衛的士兵拿著盾牌湧上席間,將南皇和謝塵鈺團團圍住,在場的舞女大臣均嚇破了膽,一時眾人逃竄出席,擁擠成一堆。謝塵鈺率先反應過來,明白有野獸闖入營地。

山野裡這種事常有,但如果禁衛軍都沒能擋住,鬨到了禦前,恐怕不是簡單的野獸,而是哪個山頭潛伏的妖鬼。

“陛下!快撤退。”

“這裡麵有人獵殺了一窩虎崽,母虎尋味找了過來。”

謝塵鈺順著人群躥動的方向看去,一隻身形足有人高的老虎從樹林後踱步。老虎身高足有半棵樹,皮毛上遍布傷痕,血塊凝結東一塊西一塊,吊額白睛。嗓子裡發出威懾的咕嚕聲,吼叫間,老虎往身側揮爪前撲,輕易折斷了身邊士兵的腦袋。這不是一隻普通的虎,源源不斷的箭雨射出,卻全都被老虎皮毛擋住。

吼——

吼——

血肉絲還掛在老虎那鋒利的牙齒之上,隨著喉嚨深處的吼叫,震出的腥風下,想要刺下的袖劍全部被吹飛。數條黑影從大張著的喉嚨深處擠出,迎著箭雨混進人群。頓時又有好多斷肢和肉塊飛出。

“倀鬼!”、“這老虎體內有倀鬼!”、“護駕!”

被老虎吃掉的人,因為煞氣太重,無法.輪回轉世,反而淪為了老虎腹中幫忙殺人的倀鬼。

“嘻嘻嘻。”一隻倀鬼乘著陰風在人群裡肆意閒逛,如挑選肉禽,“今夜誰來做我的替死鬼。”

倀鬼停在一名禁衛麵前,那禁衛神情緊繃,握劍的手止不住鬥,光靠武技很難殺死這些陰間的倀鬼,他擊出一招,果然後腦勺一陣陰風襲來,直紮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