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小謝身高超過師尊! 戚寧安:你怎……(2 / 2)

平柳立馬丟掉西瓜,改口道:“沈期公子的歌聲是起的曲兒調高,所以唱和的寡。好聽的。好聽的。”

戚寧安不屑地挑起嘴角,彆過頭看溪水,嗤笑一聲:“有錢能使鬼推磨。”

練兵場的梧桐刻有白痕,每年落下一道新刻,今年已是第四道。季念昭和謝塵鈺站在一起時,再不能在惹惱小殿下時揉弄謝塵鈺的額稍,他踮著腳,在梧桐上刻出一道新痕。

“來比劍吧,師尊。”謝塵鈺盤坐在地上擦拭劍鋒,長腿微微曲起。他頂著烈日站起身,纖長的睫毛下一雙墨黑的眸子,喉結滑落幾下,眼神飽含威脅性地半眯。

季念昭胸腔震動,發出幾聲笑,漂亮的手指取下遮陽的鬥笠,舉劍,下一秒金烏劍和千山劍實打實地劍刃摩擦。

兩柄仙武撞在一處,銳鳴炸響整個練兵場。劍身劇烈顫抖,雪鬆的氣息和暖陽交織在一處,握著劍柄的手腕受不住力道,也跟著顫抖。

兩個人各退一步,又借著風力騰起,如翩飛的蝶,在練兵場角逐耗力,互相等待對方先一步露出破綻。

謝塵鈺掠過樹梢,季念昭催動術法纏住他的腳踝,就在千山要刺中對方脖頸那刻,胸前卻感到一抹涼意,金烏已經對準他的要害之處。

“你的劍術......”季念昭垂眸看著泛寒的劍鋒,輕聲笑,“反應力挺快。我能教你的東西不多了。”

謝塵鈺沒有就這個話題深聊,季念昭身後是仙門宗派,總會有離開的那天,他並不想談及這一點。

季念昭問:“我聽聞謝餘到了封地後,竟將阮家的親眷偷偷接回了江夏?”

“嗯。我也知曉此事。大部分是受牽連入奴籍的女眷和一些小孩,掀不起什麼風浪。”謝塵鈺抱劍站在烈陽下,“阮執受了謝餘的照拂,我還要多謝他。”

“所以你沒將此事報給陛下?季念昭一語中的。

“我攔下了報信人。”

季念昭又問:“我記得阮家還有個女兒留在京中?”

“阮天月是阮執的親姐姐,如今嫁給了秋府三房的公子秋煥。”謝塵鈺說到這裡,一頓,有些不屑地哼道,“秋家這麼多年,滿門上下竟然沒有一人在朝中擔任要職,實則已到日暮窮途之境,也不過剩個外戚的空名。”

季念昭:“罵得這麼難聽?秋府如今的當家人可是你的親舅。”

“母後偏袒胞兄,他在金陵的胡作非為,我全都看在眼底。”謝塵鈺提到阮天月如今的夫君就動氣,“秋煥此人,更是不學無數,雖然已成婚,據說在金陵外室都有十數個之多。除了耗他祖宗的家產,開幾家小店,什麼正事都做不了。”

“可惜了阮家的女兒。”季念昭依稀記得阮氏滿門將才,“我記得她身手不錯。”

謝塵鈺露出懊惱的神色,阮冰輪走時將他唯一的姐姐留在了金陵,算是托付給他。他本來就該保護好阮天月,可是秋家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秋煥此人雖然不成器,但這些總歸是小夫妻二人的私事,他是個外人,也無權乾涉。真是憋屈得慌。

季念昭見謝塵鈺麵色不虞,岔開了話題。

“北魏那邊,老皇帝的身體已經不行了,奪嫡之爭明槍暗箭使的花招都不少。據說三皇子最近在朝中的呼聲高漲。”季念昭仰頭看著梧桐葉,蟬鳴熱烈,“江拂西的手段不簡單。”

謝塵鈺皺眉,比起北魏內政,他更關心北魏邊境那群惡徒:“最近有些北魏的流匪和仙門來南朝境內作歹,前段時日在金陵的市集裡抓到了三個。邊境也有些不安穩。”

“長川壓不住,每年遣人征兵,軍隊又要糧,不得不加大賦稅,各地有意見的不少。有些看不清局麵的農民霸占山頭,喊號子要自立為王,和我們朝廷對著乾。”謝塵鈺說到這裡,笑容徹底消失,“朝廷遣人招安,說了千遍萬遍如今長川動蕩乃是天災,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收場的。說到底,這些自立山頭的人,也不過想趁亂分一杯羹。”

兩個人說到這裡,乾脆提起今早的朝事。

“生死陣的引已經在長川布下,仙門準備得差不多了。”季念昭嫌熱,走進沙地旁邊專門架起的棚子裡,拿過茶水,咕嚕一口灌下,“我已經接到了不孤山的急報,要我回山。”

哐當——

金烏劍滑落在地,謝塵鈺騰地站起身,桌上的一排茶碗連帶著沒立穩,七零八落地滾到地上,半邊桌案儘數淌濕。

“你已經和父皇稟告了?”謝塵鈺繃緊喉頭。

“嗯。”季念昭抿茶,“南朝也快了,生死陣布好後,外圍的鬼魔數量太多,還要靠人力肅清,隻有腹地最棘手的用陣法一次鎮壓住。生死陣這東西,並不是什麼萬全的法門,死門開啟後,不管是人神妖鬼,都會被吞噬,永不入輪回。隻要還有人的城池,絕不可以納入陣法中。”

“我明白。”謝塵鈺把茶盞擱在桌上,緩聲儘量壓住情緒,“你什麼時候啟程?”

“黃昏。”季念昭又吩咐了一些仙門特意囑托的事,不過都是些利益相關。天氣熱,待不了多久,很快就說得口乾舌燥,乾脆止住了話頭。

他重新戴上鬥笠,擺手要走,謝塵鈺攔住了。

“南朝的軍隊已經操練好,除卻過去幾年一直在長川外圍抗衡的幾支,一旬後也會展開正式地圍剿。”

“師尊,到時候,長川見。”謝塵鈺英姿凜凜,如一把急待出鋒的寶劍,桃花眼上挑,撩袍作拜彆禮,“這次的行伍,由我來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