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在否快要離開淩霄渡的時候似有所感,悄聲道:“保重。”
他知道,她能聽見。
安在否突然就覺得很沒意思。
他們,都沒有辦法。
他想起封臨妤的那句“奉命行事”,就覺得渾身失了力氣。
晚上,安在否久違的做了個夢。
他跪在地上,低頭的視線裡,隻能看到金線滾邊的玄色袍角和深色長靴。
上首的男人聲音年輕卻自有威嚴:“你確定?”
安在否聽見自己說:“是。”
“我很器重你,長平。”男人歎了口氣。
安在否身形未動,一言不發。
“罷了,你自己動手吧。”
安在否伸手點了身上幾處穴位,有血氣衝到喉嚨,他生生咽了下去。
“你走吧。”
他看見自己起身頷首,轉頭走了出去。
那個男人突然無比憤怒地掀翻桌子:“為什麼?為什麼連你都要走!”
安在否腳步未停,快出院門時,那個男人放柔語氣說:“承安,留下來。”
安在否麵色不改,徑自走了出去,一直走到巷口,他才靠著桂花樹咳出血來,繼續晃蕩著遠去了。
安在否驟然驚醒。
真是,陳年舊事啊。
想起來又好像沒多久,他今年也不過將將滿二十六歲。
才離開六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