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黑鬥篷提供了厄運之主有關的詳細信息。
等人走後,通宵製作藥劑的祭魚才短暫休息一會,整理已知的情報。
“厄運之主。”祭魚看向筆下字跡:“這是當初帝國官方對新生亡靈的稱呼。”
轉化儀式成功的那天,城堡附近樹木枯萎、土壤沙化,幾千人被抽乾生命力,小鎮淪為禁區,一個多世紀後才逐漸恢複。
祭魚想象不到泰倫變凶殘的樣子。
洛伊打斷:“彆忘記最重要的事。”
——與神明候選者命運交集,補全神格。
“命運交集最適合的途徑,是成為家人、伴侶之類長久相伴的身份。”洛伊:“當然,仇敵其實也算……但風險很大。”
神明候選者畢竟是有資格成為神明的人,走仇敵路線,若操作不當,神格沒補全命已經沒了。
“我有計劃。”羅矣垂眸,聲音沒什麼起伏。
·
此時,教廷會議廳內氣氛壓抑。
自從斐爾在長公主加冕禮上墮落,教廷向全帝國發出通緝,卻未撤去他教皇的職位。
大牧首以賽亞揉了揉太陽穴,疲憊地歎氣。
無論是戰力還是風評,斐爾一事對教廷的打擊都太沉重了。
但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孩子,以賽亞了解斐爾的性格,知道他不可能主動叛教,遂將一切歸咎於邪神的陰謀。
如今斐爾失蹤,以賽亞更多的是擔憂。
他還記得,斐爾在加冕禮到來前一星期時,曾說過想外出傳教,或許那時就已經發生了什麼……
即使是通過一句簡短話語,邪神也能輕鬆汙染人類,更彆說這樣的狀況不知持續了多久,斐爾又遭受了邪神多少非人的折磨,才變成了加冕禮上那副精神錯亂的模樣。
而他唯一能依靠的教廷,這麼長時間卻無人發現。
以賽亞因此陷入難以言喻的自責中,已經好幾日沒有休息了。
在他座位前,穿著修女服的少女同樣麵色凝重。
“大牧首。”為了查明真相,達西婭沒有猶豫,主動向以賽亞坦白:“……事情就是這樣。”
和男人約會?借達西婭的關係,以不記名方式在帝國銀行儲存物品?
以賽亞皺眉,發現了事情的反常,問:“還記得那人的長相嗎?”
達西婭點頭:“人像我已經複刻下來了。”
以賽亞:“好。能查到銀行存儲的信息嗎?”
“原則上不可能。”達西婭:“不記名存儲為了保護隱私,不記錄姓名,密碼也由客戶自行設置,銀行本身無法獲取。”
以賽亞握緊手中十字架,穩定激動的情緒:“達西婭,你隨我去銀行。”
·
洛伊:“這套“冰封”藥劑的製作儀器你準備怎麼處理?”
“當然是放回原處。”祭魚:“他們一時查不到真相,影響不了什麼。更何況,這本就是我主動留下的破綻。”
“那你其他需要‘冰封’藥劑的身份呢?”
祭魚晃了晃手中冰藍色的藥液:“劑量足夠了,換一個地方保存。”
下午,抱著裝儀器的箱子走在去銀行的路上,黑鬥篷遠遠跟來,沒說廢話:“準備好了嗎?”
“什麼時候?”祭魚腳步未停,隨口問道。
“封印鬆動,幻境活躍度提高,最遲今晚就會將你再次拖入。”
“好。”
深夜,廢棄的古堡更陰森了。
涼風灌入室內,竟有了一絲之前幻境中相同的冰冷。
特意帶來了鋪蓋,祭魚隨意走入一個房間,整理好床鋪,坐在上麵。
黑鬥篷站在門前,聲音嘶啞:“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願意幫助我,但你是我遇到唯一的希望。”
強烈的情緒翻湧:“求求你,救救他。”
“即使事後要我為萊茵頓的獻祭償命,我也樂意奉上。”
此時的黑鬥篷,不像活人獻祭的幕後黑手,反而身段放得很低,對“祭品”卑微祈求道。
羅矣沒有回應。
祭魚承受的一切苦痛都源於獻祭。
萊茵頓在報複的煙花中化為灰燼,但他不會就此原諒一切,也沒資格替祭魚原諒。
如今的選擇,隻是為了活下去而已。
不知過了多久,門邊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詭異的暈眩感徒然襲來。
洛伊:“準備好,幻境開啟了!”
……
陽光刺眼。
視野清晰。
祭魚毫不意外。黑鬥篷說過,泰倫的失明早被治好了,幻境自然不可能依舊漆黑。
如果推算無誤,今天是泰倫的成人禮,也是他化為亡靈的那一天。
上一次,祭魚帶泰倫離開城堡,改變了原本的命運,封印因此鬆動,將祭魚短暫送出幻境。
所以,這一次要阻止泰倫轉化為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