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容予不解,看著掌櫃的動作,問道,“二十兩?”
掌櫃心中冷笑,果然是不是人間冷暖的。而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林容予心中震驚,有些不可置信,“二,二百兩?”
“是,按我《大周律例》一兩黃金折合十兩銀子②。這根簪子質重,且用了南京的花絲鑲嵌工藝,所以它值二百兩。”掌櫃的看林容予目瞪口呆的模樣,心中暗喜,達官貴人怎麼可能為了區區二百兩如此,想必她也是個破落戶來當首飾的。所以,他也適當又壓了壓價,花絲鑲嵌白玉金簪,五百兩都可以。
二百兩,買幾斤上等的燕窩也是夠了,林容予將簪子給了掌櫃,欣喜地將銀票收進了荷包。
喜鵲目睹了整個交易的過程,雖然當首飾這事並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一根金簪賣了二百兩,她一個月的月銀才是一兩銀子!這如何不讓人心酸。
憑什麼!憑什麼這個絨兒一來就如此備受老夫人、夫人青睞。雖然世子不搭理她,但是先是老夫人賞了首飾和二百兩,又是夫人賞了許多首飾銀錢。算起來,她還是半個主子。而自己,雖是陸家的家生子,可是到頭來還不如外頭買來了狐狸精!
馬車裡,主仆二人的悲喜並不相通。林容予把玩著手腕上的翡翠鐲子,想起剛剛喜鵲眼底的震驚和哀怨。她悄悄看了喜鵲一眼,雖然心裡知道她對自己並不是很忠心,且又是病秧子派來監視她的,但是她也不想將二人的關係弄的太僵。
林容予歎了一口氣,從頭上拔下來一隻花絲鑲嵌珍珠的蝴蝶金釵,遞給了喜鵲。
“姨娘,這是?”麵對突如其來的金釵,喜鵲一時不知這是什麼意思。
“大家都是從婢女上來的,你伺候我也挺不容易的,這支金釵就送你了。”林容予麵帶笑意,她心裡知道或許喜鵲會對自己眼紅,但是適當分給她一些東西能有效減少她在病秧子麵前給自己穿小鞋。
喜鵲先是一愣,然後歡歡喜喜地接下來林容予遞來的金簪。
“謝謝絨姨娘。”
剛剛那支花絲鑲嵌白玉金簪賣了二百兩,這支金簪恐怕也不會便宜。喜鵲激動的肩膀顫抖,心中對林容予多了幾分感激。
將這一切儘收眼底,林容予雙眸下垂,繼續玩弄著手腕上的翡翠鐲子。馬車一路行駛,穿進熙熙攘攘的人群時,林容予拉開簾子,觀察著這熱鬨集市的地段。
周圍有成衣鋪,胭脂水粉鋪,還有賣頭麵首飾的。林容予發現,這是一個交岔路口地段,且賣得大都是女子用的。若是她在此處來一間絨花鋪子,賣些絨花首飾,還有裝飾物品,應當是很有優勢的。夫人小姐們買了衣物首飾,或許還是一時興起去她的鋪子裡看看。
“喜鵲。這是什麼地方呢?人好多。”林容予說完,喜鵲就往外麵看了一眼,輕快地答道,“這裡是維德坊的長安街,也算是京城東市比較繁華的地段了吧。”
林容予心中動容,等下幾次來的時候,她要托人幫忙打探打探。這裡是有有鋪子可盤。
馬車行得很慢,林容予耐不住困意,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籲!”馬車突然傳來一道急刹聲,林容予突然被驚醒,潛意識下慌忙扶住身旁的車壁,防止被甩了出去。她心跳加快,撐著身子坐起來看著一旁緊張喘息的喜鵲,接著便聽到外麵一陣哀嚎聲。
喜鵲坐不住了,連忙問車夫李二發生了什麼。
“回夫人,前麵有老丈,倒在了我們車前。”
林容予有些擔心,便和喜鵲一起下了馬車,親自查明情況。
一下車,入目即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丈躺在地上,雙手抱著流血的膝蓋哀嚎不止。周圍聚集了一群看熱鬨的人群。
“哎呦!這是想撞死我老人家啊。我的腿,我的腿算是廢了,嗚!”
“李二,還不送人去看大夫!”林容予轉頭看向在一旁發愣的李二。
“夫人,我們的馬車明明行的很慢,根本就沒有碰到他啊!是他自己非要往前撞的!”
林容予看著前方痛呼哀嚎的老丈,隻覺得頭疼。到底誰是誰非她也很難判決,現在要緊的是那老丈的腿還在流血!
但是現在她身上也沒有碎銀子啊!而且周圍都是指指點點的人群。她轉身去看一旁的喜鵲,“你身上可有零散的銀子,等回去我再補給你。”
喜鵲拿出一個淡青色的荷包,悶悶不樂地遞給林容予。依她看,這老丈很可能就是故意的,這些年京城裡發生的這種事還少嗎?
“老人家,對不住,這裡有五兩銀子,你先拿著,我這就讓人送你去醫館。”林容予蹲下,看著躺在地上的老丈,神色憂慮道。
見那老丈剛要伸手接過裝著荷包的銀子,一道低沉清亮的聲音將二人嗬止住。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