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陳揚的觀察力,確實讓阿九感到有點震驚。
孫三水過來的時候阿九他們已經到了有十來分鐘了。
孫三水是一臉狼狽跑過來的,陳揚看到他的狼狽樣趕緊跑上去想要接一下孫三水。孫三水看到陳揚,拉著陳揚的胳膊順勢就坐在了地上。
陳揚一臉焦急,“駱天人呢?”
孫三水神情一滯,先前一點點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愧疚直接蕩然無存,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但是沒一個人問他怎麼呢?而都去關心駱天?
孫三水咬牙,不去關注其他人到底是什麼態度,捂住胸口,憋著一口氣說,“他跑了。”
“駱天跑了?你說清楚為什麼跑了?”陳揚看到孫三水的樣子,配合上他說得話,感覺心涼了一半,但一股熱血衝進腦子裡,整個人頭昏腦脹,有一瞬間什麼東西都聽不到的感覺。
阿九也上前,單膝跪下查看孫三水的傷勢,看過之後鬆了口氣,索性這都是一些小傷。
“他變成怪物,想殺我,我不小心被他劃了幾刀,後麵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突然就跑了,我追上去看,結果什麼都沒有找到。”孫三水眼神躲閃,不敢直麵盯著他的人。其實他也不是一個很有良心的人,撒謊的事情他平時做的多了,本來該信手拈來的。
可能是陳揚的目光太炙熱,可能是良心離家出走八百年突然回家了,他有些慌。
陳揚隻感覺自己腦袋一片空白,無法分析孫三水話中幾分真幾分假,他機械地重複。“他變成怪物?變成怪物?”
錢河問,“變成怪物?是因為中毒嗎?”
孫三水搖頭,“我怎麼知道,他突然發瘋朝我衝過來,整個人一副六親不認的樣子,不是怪物是什麼?”
錢河沒有再說什麼,主要是邏輯太順暢,而且在場的隻有孫三水一個人,除了聽孫三水的,他也沒辦法再編一個故事出來。
錢柔柔暗自呢喃,“怎麼會?”
“他朝哪個方向走的?”陳揚甩開孫三水掛在他身上的手,問。
孫三水不解,“你難道要去找他?你不要命了嗎?”
陳揚突然笑了,“沒有他你們在場所有人的狗命都要交代在雙頭蛇身上!”他現在其實不是很清醒,甚至說話的語氣也不怎麼好。
錢河一下子就黑臉了,他不是一個不懂感恩的人,但是陳揚的話實在是太偏激了,甚至可以說成一種道德綁架。
“你真的是瘋子。”孫三水從進入這個墓第一次在青銅鼎那裡遇到陳揚,就感受到了陳揚對駱天不同尋常的依賴感。這種依賴感孫三水看不懂,陳揚本人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濃厚的一種歸屬感。
陳揚沒有在意孫三水說什麼,或者說他現在處於一種耳鳴的狀態,其實孫三水說什麼他都沒有聽得很真切。
錢柔柔想要阻止陳揚,但是看到陳揚的表情,又沒有把話說出口。那是一種心如死灰卻勢在必行的表情。
錢河給她眼神,讓她不要多管閒事。
如今阿九已經找到了出口在哪裡了,馬上就可以出去了,為什麼要為了一個他們也不是很熟的陌生人去冒險,這根本就劃不來。
他是一個冒險家,做過太多拿命做賭注的賭博,深知生命的重要性,
陳揚大概走出去十米左右,阿九也站起身,在孫三水詫異的目光下,追著陳揚走了過去,邊走還邊說,“出口就在大坑下麵,這個坑大概五十米左右,到了坑底有兩條路,走左邊那一條,大概往前走三分鐘左右就有一個盜洞。”他語氣平靜,就像是在交代一件非常無關緊要的事。
孫三水喊住他,“你為什麼也去啊?”
他不懂,阿九是他們一群人裡麵心最狠的,甚至可以用陳揚探路的一個存在。孫三水才不信是什麼道德感,道德這個玩意兒可以綁架任何人,但是不可能綁架阿九。
阿九到了如今這個地位,之前走的很多步,都是逆著道德走的。孫三水不懂為什麼一個駱天,就可以讓阿九改變之前的行事方法。
阿九停下腳步,“我絕不會救將死之人人,但是駱天有沒有變成怪物,你不是最清楚了嗎?”
孫三水臉色驟變,錢家兄妹也投來了探究的目光,孫三水嘴硬,“就是變成怪物了啊,不然我這一身傷是哪裡來的?”
阿九沒有對孫三水再多說什麼,隻是轉頭看了一眼錢河,說,“你們可以先出去,駱天身上還有我想要的東西,我一定要找到他。”
“萬一他已經死了呢?”錢河質疑。
“他哪裡那麼容易死。”
孫三水在原地看著阿九和陳揚越走越遠,錢河還是沒有跟上去,錢柔柔本來想去的,但是看到自家哥哥不為所動的樣子,還是沒有貿然上去。
孫三水穩了穩心神,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我們走?”
錢河又看了眼阿九他們的背影,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說,“走吧。”
他們幾個拿出繩子,把一頭狠狠紮進土裡,順著坑的邊緣慢慢往下。和阿九說的差不多,他們很快就到了坑底,他們順著阿九剛才說的路線,果不其然看到了盜洞。
這個盜洞應該很深,但是洞口周圍還生著幾株蒲公英,想來應該是可以出去的。
進洞之後洞明顯變得非常窄,可以看出當初挖這個洞的人應該是一個很瘦的人。好在他們都不胖,雖說有點擠,卻都還能通過。
大概是往前爬了二十分鐘,前麵就隱隱約約看得到一絲光亮了。
他們終於,逃出升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