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一天冬雨，桑榆和楚子真在最後一個節拍下分道揚鑣，最終好聚好散。

至於分手的原因，楚子真也還出乎意料地記得——性格不合，磨不出火花。即使奮力相擁，兩人也隻是恰好停頓在同一個平麵的兩條平行線。

現在叫人重新回憶起來，也不會有多大觸動了。

“你對她，感覺怎麼樣？”

楚子真試探著問了問，心跟著抖了抖。

“沒什麼感覺，我又不認識她。要說的話，也就一個好品味吧。”

下午的課沒什麼好說，蘇樸還是坐在那個位置上。有老師點就起來回答問題，沒有就自己刷題往下做。

中途下課的時候，岑遊打算出去上個廁所。

門外，一群女生趴在窗口。

岑遊：？？？

這架勢嚇得他趕緊往回跑。

“老蘇，這咋回事兒啊？門外一堆小女生，還有人讓我幫忙遞奶茶小零食的。”

蘇樸正和莫晚看老師方才講的最後一題，滿屏的演算讓人看得眼酸：“不用管她們。”

莫晚推了推眼鏡：“聽食堂裡的阿姨說，是因為學校論壇裡爆出來的帥哥，大概就是這位吧。”

“不愧是你啊老蘇，這麼年輕就會炒作了。將來你進娛樂圈吧，發家致富不是困難。”

“……你怕是有什麼大病。”蘇樸剛好算到最後一步，腦子比手搶先得出答案，“人家在集訓，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高考了，我哪敢去影響她們啊，中午的時候就找機會避一避了，結果她們也還挺閒，隔三差五也不嫌煩。”

“可她們都付出了金錢的好不啦。”

“放心，我就把話放在這——這些東西我是不會收的。”

“真的？”

“和這道卷子一樣真，水泥封心了我！”

“蘇樸，外麵有人找你，說請你喝奶茶。”

門口進來一個男生，一嗓子還挺大。很多人一驚，都齊刷刷地看了蘇樸一眼。

“不用了，我拒絕。”

岑遊搖了搖頭：“這小子真撅啊……”

那個男生似乎早就猜到了，從容不迫：“他姓楚。”

“好，我馬上過去。”

蘇樸放下手裡的題，在眾人的鄙夷中不屑一顧。

莫晚輕輕皺了眉，不再開口。

岑遊轉過頭來看了莫晚一眼：“他剛才說什麼？”

門外樓梯口，楚子真拿著兩杯奶茶，坐在樓梯口的陰涼地。

一年前，他也是這麼坐在主席台的樓梯角下，午後的光剛好從縫裡透進來，傾瀉在他一隻眼睛上。

蘇樸坐在他傍邊：“找我乾嘛？”

楚子真慢悠悠地從袋子裡掏出一杯奶茶，順手搖了搖遞給他：“喏，請你喝奶茶。”

“嗯，謝謝。”

“我還得謝謝你呢，我看這門口這麼多人，你都沒要，就我一老熟人還得擔心吃閉門羹呢。”

“畢竟啊，我這集訓整個下午就二十分鐘下課。光從東樓過來就得要個五分鐘。”

“就二十分鐘？我咋感覺她們一群人站了都快一小時了？”

“估計是編導生，比較閒吧。”

蘇樸玩味地笑了笑：“嗬，這話你也是說的出來。”

“那可不，我們表演生可有點精神的，一向團結對外。”

蘇樸話題一轉，眼神微微動了動：“你們是不是快藝考了？”

“是啊，怎麼了，擔心我？”

“是啊，擔心你考到哪個野雞大學裡吃土。”

“沒事，你哥哥我隨便過，大學向來是我挑，一點問題沒有！”

“嗯，我相信你。”

“那我走了，晚上見。”

“晚上見。”

午後的風，從這邊吹到那邊，蘇樸還坐在樓梯口，看著遠方的人走在樹蔭下。

視線儘頭處，他回頭看了一眼，仿佛笑了。

“蘇樸，回來啦。”

“嗯。”

“我才聽彆人說你，結果居然是楚學長來找你。找你敘敘舊嗎？畢竟你們應該也好久不見了吧。”岑遊看了蘇樸一眼，對方好像沒聽見自己說話，隻凝眉望著遠處。

蘇樸捋了一把頭發：“之前見過一麵。”

岑遊撓了撓頭：“咦？什麼時候？”

“中秋的時候，我出去和他轉了一圈。”蘇樸找了自己的座位坐下，“我和他約出去玩了一天。”

“你有點奇怪啊，咱倆關係這麼好，我假期找你你都說沒空。你和楚學長一年就見那麼幾次，倒是和你能玩得這麼自在……嘶，你不對勁啊。”

蘇樸沒理他，白了一眼繼續做題。

手抓著筆轉，思緒跟著飛。他摸出手機，從一排對話框裡找了一個。

——莫晚，問你個問題？

——我現在距離你不超過三米。

——……不太方便說。

——我和楚學長是不是有點走太近了？

——走太近，倒也看不出來。不過，我記得以前你運動會上，總是會回頭看他。你很在乎他嗎？

——有點吧。

——有些話，我不太好說出來。感覺會不太好聽，你是不是還挺喜歡他的？

——我沒有彆的意思，雖然平時楚學長對彆人也很熱情，但我畢竟是女生，對這種事還是挺敏感的，你要不去問問他？

——哦，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