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悅背後冒了一層薄汗。

她姿態不像方才那般充當著長輩要教訓小輩的模樣，趕緊起身垂下頭跪在了言沅麵前。

“容悅知錯。”

言沅從容悅這裡知道了很多事。

包括那些她不想知道的事。

當年她被流繪從魔界帶走時所有魔族都認為言沅已經死了。

但聞惜給了她新的生命。

為什麼聞惜會不在乎觸犯天條留言沅在風瀛山，完全是因為漓寐。

想起那些年魔界中流傳的那些謠言，容悅冷笑兩聲道：“當年誰都知道漓寐和聞惜關係好，聞惜甚至為了漓寐殺了幾萬天兵天將，原本聞惜可以成為牽製仙界的一枚棋子，漓寐卻不知道利用，和人間來的那個小魔成了婚，讓聞惜心碎，兩人徹底沒了聯係。”

看得出來容悅對漓寐意見很大，哪怕言沅坐在那裡眼神已經無比冰涼她都像是感覺不到，繼續滔滔不絕道：“聞惜對漓寐的情意無比明顯，漓寐卻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把這麼好的機會……”

說到一半的時候容悅終於用餘光瞟了一眼言沅，見言沅興致缺缺的樣子，她及時住了口。

“嗯？怎麼不繼續說了？”

“這些現如今與魔族大業都沒有什麼關係了。”

“她不願意利用聞惜，難道我不能利用麼？”

這個“她”指的自然就是漓寐。

言沅的話讓容悅眼睛發亮，但下一秒她又在心裡生出疑惑。

為什麼會這麼順利？

容悅在人間籌謀多年，將那些流散在各處的魔族彙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隱秘而又強大的力量。

目前來說這股力量沒有辦法與仙界抗衡，但操縱人間的種種事務已經是綽綽有餘，容悅需要現在的地位和錢財繼續維護魔族在人間的存活。

至於應該如何殺回魔界，她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借口。

言沅血統純正，如果能得到她的支持，收服還留在魔界的那些魔族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容悅在人間大肆搜尋言沅的下落也證實這個原因。

可言沅離開的這一年成長未免太迅速了。

不是容悅可以輕易把控的。

她心意不定，除了對聞惜的敬仰之情無比明顯似乎沒有弱點。

方才容悅在說起當年聞惜和漓寐那點兒往事時言沅也無過多反應。

容悅居然猜不透言沅究竟在想什麼。

但言沅似乎已經知道容悅心裡正泛著嘀咕，主動說：“你不會以為，聞惜對我很好吧？我若是不黏著她，怎麼讓她覺得我很乖啊？”

“……”

言沅笑得很豔，她身上有一種獨屬於魔的天真與惡劣，容悅與她對視片刻，心中疑慮逐漸打消。

在離開風瀛山前言沅總是不明白聞惜說的話。

為什麼她會說來到人間曆練會有“好處”。

這所謂的好處莫非就是讓她知曉自己的魔族身份，再把留在人間這些魔……

清理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