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前 褻神的狂徒(1 / 2)

醉裡長風 水甚君 4043 字 10個月前

“你是從這時候開始恨她的嗎?”

“不是。”

恨是一種比愛更加極致的情感。

不知道該怎樣去愛,於是選擇了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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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沅在人間待了千年。

這千年來容悅沒能利用言沅做成什麼事,反倒讓言沅把人間的那些勢力全都把控在了手裡。

言沅逐漸讓魔族的勢力撤出對人間朝政的把控,與魔界的聯係愈發多了起來。

聞惜以前和她說過,這世間許多事情講究的是“平衡”之法。

若是一方盛過另一方太久,勢必會遭到反噬。

魔族在人間本就是苟延殘喘,這裡的環境並不適合魔族修煉與生存,乾涉過多違逆天道,並不會有任何好處。

雖然言沅輕易接受了自己是魔的事實,但纏繞在她骨血中的鐘就還是聞惜的神力。

容悅最開始察覺到言沅身份時是想利用她重新殺回魔族,得到眾魔支持的。

讓言沅登上魔尊之位是順應所有魔族的期望,而她快快樂樂當個攝政王就好。

在人間籌謀這麼多年,容悅顯然想讓人間成為下一個魔界。

言沅卻說這樣的路子行不通。

人間是無論如何也變不成魔界的,如果魔族做了和仙界一樣的事,那曾經被仙界屠戮也隻能說是活該。

容悅覺得言沅在聞惜身邊這麼多年不是完全沒有好處,至少她得到了一條命,也學會了仙族那些人的虛偽。

隻不過言沅太懂事,倒讓她沒了發展的空間。

容悅依舊和以前一樣更換各種樣貌在外麵拋頭露麵,言沅則是隱在幕後,收納了許多魔族勢力,和許多在魔界暗自經營的魔族搭上了線。

言沅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但她與生俱來的領導能力足夠令魔信服。

誰都覺得跟隨言沅,將來魔族肯定能有更好的未來,然而言沅心口卻空空的。

聞惜究竟想要什麼呢?

不在風瀛山的這些天她會想自己嗎?

言沅臉上的笑容漸漸少了,眉間沾染了許多冷淡的愁緒,她開始四處收集琵琶,報複似的,也不彈,就整整齊齊放在架子上,每天擦拭一遍。

容悅覺得言沅雖然一身的仙氣與神力,在有些事情上卻像是入了魔一般。

按理來說這樣是好的,可容悅心裡卻總是惴惴不安。

言沅的性子越來越穩重,也越來越喜怒不形於色。

某天早晨,容悅去找言沅的時候發現對方並不在屋內,她問侍衛言沅去哪兒了,侍衛說:“主上天還沒亮就離開了,說是要去辦點兒私事,讓您不必找尋,一應事物她早已安排妥當。”

“……”

容悅早就被言沅架空,最開始她還能實時監視言沅的動向,現如今卻是不太可能了。

言沅在人間也不忘修煉,她每晚都會入定,用神識在風瀛山附近遊蕩。

多年不見聞惜,她實在是太想了。

想到隻要平日裡沒事做的時候,就滿腦子都是聞惜的身影。

可聞惜待在風瀛山一如既往沒什麼動作。

言沅覺得聞惜肯定是喝了酒就睡,睡醒了又喝吧。

她一直是這樣的,看起來對什麼事都不在乎,心裡卻不知道藏著多少愁緒,隻能借用醉酒來讓那些不願記起的回憶住件淡化。

是在想念漓寐麼?

那個她沒見過幾次的母尊。

言沅前些天發現風瀛山莫名其妙來了一堆仙界的人,他們將聞惜帶走,好長時間都沒回來。

她有些著急,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仙界她除了風瀛山以外半點兒路都不認識,就算想找聞惜也不知道該到哪裡去找。

昨夜她入定後神識在風瀛山附近遊蕩,希望能等到聞惜回來。

突然一縷輕柔飄渺的聲音傳了過來:“我無事,彆耗費神力在風瀛山附近亂晃,不久後我會去江南,在那兒等我。”

言沅二話不說就起身跑到了江南。

她等了快半年時間,才終於見到捧著琵琶身著白衣,在河道邊欣賞風景的聞惜。

聞惜穿紅衣時會顯得張揚,穿白衣則是更為疏離淡漠,仿佛不染塵埃的仙子。

不對,聞惜都已經是比仙子更厲害的神了。

言沅在心裡暗笑自己腦子不太好使,快步跑到聞惜身邊為她撐了一把遮太陽的油紙傘。

“師父。”

這一聲叫得又甜又乖,帶著無數思念和情意,都快把聞惜的心給叫化了。

她把手裡捧著的琵琶交給言沅,言沅接過的時候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