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微雨有事要問,沒那個文藝的心情和他一起賞月。
沒了煩人的關橋,李微雨單刀直入,問他:“你說袁大頭死了,是怎麼回事?”
陸葉舟說:“兩天前,被發現死在他家臥室,胸口還插著一把刀。”
“家政保姆每天早上八點上門保潔,那天本來也沒察覺到不對,直到打掃至臥室的時候,看到滿床是血……就報了警。”
李微雨算了算日子,兩天前,在那之前陸葉舟就被打到骨裂了,“這事兒跟你沒關係。”
陸葉舟反問:“能跟我有什麼關係?”
李微雨笑著,語氣也軟下來:“我就是說,跟你沒關係嘛。”
他背景複雜,除此之外,一定還藏有彆的秘密,要不然,關叔也不會讓她盯著。隻是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什麼發現。
兩條街外,不知道哪家在辦喜事,竟放起了煙花。
一時間,氣氛有些溫馨。
李微雨很多年沒有這麼認真地看過煙花了。
她小時候性子野,膽子大,但唯獨不敢玩炮仗,大概有過什麼心理陰影,記不清了,隻記得她很喜歡在天台上玩兒,那時候還沒有像現在這樣禁煙花炮竹,過年的時候家家戶戶都熱鬨極了,李享會在天台上布置彩燈,買各種各樣的仙女棒陪她玩。
噢,仙女棒。
李微雨忽然想起來,202的櫃子裡應該還存著一些呢,李享知道她喜歡,當年還批發了一些,讓她過節可以放肆玩,她一根接一根的點,還是沒有把庫存消滅乾淨。
就這一點來看,享爸也沒那麼摳門嘛,甚至有點鋪張浪費。
仙女棒積了十年的灰,不知道過期了沒有?
正出神,一隻石膏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聊到一半開始發呆,我不要麵子的嗎?”
李微雨抱歉地笑笑,接著方才的話題問道:“凶手抓到了嗎?”
陸葉舟說:“沒有。”
李微雨一想也是,不說他這幾天的遭遇,就算是自由身,破案也是警方的事,怎麼會隨意透露?
不過……
“你這胳膊和腿,不會是因為我吧?”
“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李微雨乾脆直接問:“你到底乾了什麼?”
陸葉舟抬起頭,望著天上皎潔的月亮,微微歎了口氣,說道:“就是因為什麼都不想乾啊。”
李微雨挑眉,一時沒理解其中深意,“你想啃老,你爸不讓,所以打斷你的腿?”
陸葉舟:“……差不多吧。”
“所以差在哪裡?”李微雨沒任他含混而過,較真地說:“打斷你的腿不是更能讓你理所當然的啃老嗎?如果真是這樣,你的‘差不多’就差太多了。”
陸葉舟沒說話。
李微雨蹭地一下站起來,站到他的麵前,居高臨下地擋住了月亮,陰惻惻地摩拳擦掌:“不說是吧,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陸葉舟樂了,“還沒演過癮?下午忘說了,你演得真好。”
“演屍體演得好是吧?”李微雨也笑了場,但沒挪開,那意思也很明顯:你不說,我就不走了,咱倆就在這兒耗著唄。
暗影與燈柱形成對比,在兩人之間不算大的間隙中流動。
陸葉舟不疾不徐地和她對視,平靜又坦然自若,末了,輕聲笑道:“他讓我跟顧天一學做生意,我不願意,他覺得我的忤逆讓他丟了麵子,高爾夫也不打了,抄起球杆就往我身上砸,我肯定要躲的啊。他前幾年做過手術,身體不好,追了兩步就喘上了,讓手下把我綁住。”
李微雨越聽越心驚,不由自主地立直了身體。
綁住了……生砸啊?這是親生的嗎?
還有那個顧天一,李微雨記得,他不是春華集團的“毒老大”嗎?讓陸葉舟跟他學做生意,做的什麼生意,昭然若揭啊。
“還有,剛才騙了你。”陸葉舟說:“他這麼急著讓我跟進‘業務’,是因為劉凱被警方找上了門,這讓他覺得劉凱這顆棋子不安全了,需要換個人來‘操控’。”
李微雨說:“那個人就是你?”
陸葉舟笑:“一直以來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