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個屁 “你調整一下心情。”……(2 / 2)

不知道為什麼,李微雨覺得他笑得很好看,看著又慘兮兮的。

十年前李享死的時候,就有不怕死的同學來霸淩她,嘲笑她活該變成孤兒,是“天煞孤星”,她上網查過以後,才知道“天煞孤星”是什麼意思,並沒有把這放在心上。

後來看過一些“世態炎涼”的報道,見識多了,就覺得有些人表麵光鮮和善,即便和家人住在一起,未必就不是天煞:老人家被子女趕出家門衣衫襤褸撿垃圾吃的,當媽的對女兒家暴致死被抓、出獄後掘墳鞭屍的,還有殺妻碎屍的……以及,逼著兒子販毒的。

這些對至親下死手的,才是“煞氣十足”、“極惡之人”。

“黃賭毒不分家,讓我跟顧天一,也是為了能夠快速接手劉凱的業務,然而沒想到,袁大頭突然死了。”陸葉舟說道:“這個時間點,有些蹊蹺。”

李微雨敏銳地捕捉:“有內情?”

陸葉舟無奈地歎了歎,“我沒有任何證據,僅憑猜測,懷疑是劉凱下的手。”

“為什麼?”

“無非是利益……”

“等等!”李微雨忽然頓住,眉頭一皺:“劉凱不是被抓了嗎?”

她以為會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複,誰知陸葉舟淡定地反問:“你親眼看見了?”

李微雨的眉頭蹙成一團,“不可能!證據確鑿,他怎麼洗?!你剛才還說,警察找上門了。”

“找上門了解情況,和把人帶走立案偵查,兩者區彆不用我多說吧?”陸葉舟抬起右手,拉了拉她的胳膊,示意她坐下說,“你調整一下心情。”

李微雨愣愣地坐下,驀地又站起來:“調整個屁!這不可能!”

陸葉舟就這樣安靜地看著她,耐心地拉她再次坐下,沉默數秒後,淡然地開了口:“可不可能,你一問就知道,這件事情我沒必要誆你。”

“……”李微雨心跳如鼓,既急且燥,“我沒說你在誆我,我隻是……”

她頓了頓,閉上眼睛深呼吸,儘量讓自己快點平靜下來。

“你說得對,我一問就知道。”李微雨拿上車鑰匙,“在這瞎想屁用沒有,不如開誠布公地說。”

“等等。”陸葉舟叫住她:“這個點正是查酒駕的高峰時間,彆等會你人沒問到,被交警帶走了。”

他指了指放在牆邊的拐杖,“把那個拿給我,我來開車。”

見李微雨遲疑,陸葉舟又道:“剛才就我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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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沒有關橋提前聯係,李微雨先到了他家,玉嬸開門時還一臉驚訝,請她進門坐下。她哪裡坐得住?得知關叔還在加班後,火速就告辭了。

因為外來車輛禁止開進公安局,陸葉舟把車停在市局對麵的廣場上,李微雨叮囑他在車裡等著,然後幾乎是一路狂奔,跑向關鴻陽的辦公室。

路上似乎還撞到了人,路燈昏暗,她也沒去注意,道歉全憑本能,又匆匆跑了。

李微雨已經很多年沒有像現在這樣失控——即便已是儘量控製過了,她的心跳如戰鼓驚雷,實在難以平複。

劉凱文沒落網?怎麼會?!

三天前,她把U盤交到關鴻陽手上,以為這事已經板上釘釘了,哪知道,劉凱文竟仍然逍遙法外?

關鴻陽似乎早知道李微雨會來,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來了?坐下說。”然後又繼續在寫著什麼。

畢竟是尊敬的長輩,李微雨再急躁也不沒能了禮數,進了辦公室,她反而冷靜了些,“關叔,劉凱文那事兒怎麼樣了?”

關鴻陽頭也沒抬:“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我聽說警方已經偵查,為什麼他沒被抓?”

“證據不足。”關鴻陽大概是寫完了材料,按了按眼窩,才把筆蓋合起來,“可能要讓你失望了,你提供的那份證據是假的。”

李微雨腦袋“轟”地一聲,聲音都在抖:“什、什麼?”

“劉凱文宣稱那些視頻都是剪輯合成的,他是有一些惡趣味,但是沒有傳播,這也犯法嗎?他把那些小女孩的樣子P到女.優臉上,滿足自己的性癖而已,頂多被罵變態,但是變態在自己房間裡意淫,不行嗎?”關鴻陽歎道:“這些是他的原話。”

李微雨聽見自己在問:“視頻鑒定過嗎?確定是合成的?”

關鴻陽說:“沒錯,裡麵的聲音、女性的麵容都有後期痕跡,視頻全程懟著女孩子,男人沒有一個露臉的,也無法確認裡麵的男人是否是劉凱文。”

“不可能,那明明……很真啊。”李微雨難以置信,夏天的晚上,她手臂上的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些小女孩……”

“我的同事們通過人臉,找到視頻裡的女孩核實過情況,女孩們包括她們的父母都說沒這回事。”關鴻陽也很無奈:“我們也想抓人,可是受害人都否認受害,沒有證據,根本立不了案。”

“……”李微雨沉默著,她以為劉凱文逍遙法外已經是最壞的消息了,沒想到連證據——如果U盤裡的證據是假的,是不是說明視頻裡的幼女確實沒有受到侵犯?這當然是值得慶幸的好事,可是……

李微雨隱隱覺得,好像有哪裡出了問題,腦子裡閃過什麼,她沒有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