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十三):鏡中界 嗚哇,給我件衣……(1 / 2)

聶姚搖搖頭:“我不清楚。林哥還有很多人,他們把這裡稱作詭鏡,或者鏡中界,至於這個稱呼是怎麼來的,我就不知道了。”

詭鏡……聽起來似乎和鏡子有關。

刹那間,餘州的腦海中劃過鑲嵌在車站大廳上的那麵鏡子。現在想來,一切怪事好像都發生在他注意到那麵鏡子之後。

那麼,這是不是意味著,破局的關鍵與鏡子有關?

他轉過頭望向車站。雖然這個站台比之前幾個要亮堂得多,可扶梯往上還是漆黑一片,充斥著濃重的黑霧。

現在並沒有任何線索指向車站大廳,一切的重點,好像都在地鐵上。

餘州問聶姚:“你之前是怎麼從鏡中界出來的?跟鏡子有關嗎?”

“這……我,我也不太清楚,”聶姚麵露難色,“之前都是林哥他們帶著我,我隻管按照指示做就好,至於我們究竟是怎麼出去的,我……”

餘州道:“好吧,我知道了。林承歡真的把你保護得很好。”

聶姚慚愧地抓了抓頭發,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道:“那個,雖然我知道的不多,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那就是現實生活中的任何東西都可以帶進來,唯獨鏡子不可以……鏡子道具除外。”

這似乎有些荒謬。餘州道:“任何東西都可以?那我要是有槍有炮,豈不是鬼怪都拿我沒招了?”

“不是這樣的,”聶姚道,“如果你有那些東西,你根本不會進入這種場景中,你也許會去到一個孤島,或者遇到用槍炮也對付不了的怪物,總之,不會讓你的裝備發揮作用的。”

“我明白了,”餘州心想,怪不得林承歡不拿他的衣架去對付怪物,反而用來控製人類同胞,“這個世界就像是一款遊戲,會根據每個人的自身情況匹配不同的副本。可一麵鏡子,好像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為什麼偏偏就鏡子不能帶進來呢?”

越是這樣,鏡子就顯得越奇怪。鏡子對這個世界而言,究竟有什麼特殊之處?

或許是穿彆人嘴短,聶姚總覺得不多說些什麼都對不起餘州的衣服,又道:“關於這個世界,其實有很多種說法。有人說地球其實是外星人設置的程序,而這個世界就像是一段代碼,會將那些不幸踩中代碼的人拉進來。還有人說,這裡是一個個未知的平行時空,我們隻是不小心穿越了,要發現隱藏在平行時空中的真相才能穿回去……這樣的猜測五花八門,大多都沒什麼道理,想要驗證也無從下手,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再去研究它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聽起來,這個世界好像不是那麼容易擺脫的,”餘州道,“就算今天出去了,以後還是會再進來的吧。”

聶姚道:“它就像是一個無儘的噩夢,這次逃出去之後,過不了幾天它就又出現了。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但隻要掉進來了,就再也出不去了。”

餘州問:“那你們沒有報警嗎?”

聽到這句話,聶姚居然笑了。笑完後,她略帶苦澀地搖了搖頭:“報警是沒有用的,這裡麵太複雜了,你以後就會明白的。”

餘州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這才發現,聶姚雖然畫了非常濃的妝,卻仍然掩蓋不住臉上的疲態。她就像是被繩子綁在了懸崖邊,隨時可能滾下去,無時無刻不在提心吊膽。

“我覺得,這個世界既然能夠產生,就能被毀滅,逃離的辦法一定有,隻是還沒有被找到。”餘州說。

聶姚苦笑了一下:“不可能的。有關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毫無規律,這裡到處都是危險,稍有不慎就會喪命。就算有再強的決心和心理素質,也在漫長的死亡折磨中湮滅了。”

的確。生命是最重要的,如果連活下去都成了難題,又怎麼會有心力去想彆的事呢。

然而,這是普通人麵臨的困境。餘州想,有因必有果,既然這個世界選擇了他這樣一個不懼恐怖之人,就要做好承擔質變的準備。

聶姚道:“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眼角餘光裝著駕駛室,餘州道:“你說,人有可能變成鬼怪嗎?還是改變了相貌的那種。”

“這……”聶姚搖搖頭,“我沒有見過。要不然,你到時去問問林哥?”

餘州道:“算了,沒事。我就是隨便說說。”

聊了幾句,兩人都困了。餘州收集了一些乾淨的便利貼,反過來鋪在地上,躺了上去。手臂彎起來當枕頭,卻熬到渾身酥麻都睡不著,迷迷糊糊之間,他又不自覺地開始追憶一些往事。

時間倒退三年,他剛剛穿上高中校服。而薑榭則收拾好了行李和畫板,趕赴G大,迎接即將到來的大學生涯。住校沒有手機,他隻能等周末回家再給薑榭打電話。印象中,父母總是有各種應酬,特彆是離婚之後。房子空蕩蕩的,冷清到鳥兒都不願意停留。這每周的電話,幾乎成了他忙碌生活中唯一開心的事。

可突然有一天,薑榭對他說,學校安排了封閉式集訓,可能有一段時間不能打電話了。從那以後,他再也沒聽過那個魂牽夢繞的聲音。而這個所謂的一段時間,持續了整整三年。

薑榭真的是去封閉集訓了嗎?為什麼他一進入G大,就遇到了怪事?

無數疑問堵在心頭,餘州緩緩睜開了眼。駕駛室不知何時熄了燈,坐在裡麵的人不見了蹤影。

三年啊……這可是三年。

如果薑榭真的在這個世界中,他要怎樣度過這九死一生的三年?

正當他陷入失神時,有什麼東西蹭了蹭他的腿。

側頭看去,是兩隻小鬼。餘州認得他們,就在前不久,他們參與了將嚴錚叼出座位底部的行動,還要走了他兩顆奶糖。

小鬼歪了歪頭,似乎是在分辨眼前的人。確認無誤後,他們轉身扯出一張薄毯,雙手捧上,又嘰裡咕嚕了一大串,可惜餘州一句也沒聽懂。

看著那薄毯,餘州“咦”道:“給我的嗎?”

小鬼們點頭。

餘州剛想說謝謝,可想到這是誰送來的,他又起了些彆的心思,“為什麼不給我衣服?”

兩隻小鬼對視一眼,咕嚕幾句,齊刷刷地看向餘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