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南月篇) 這是暗戀陳……(1 / 2)

第八年冬 紙十八 11265 字 10個月前

這是暗戀陳年的第幾年呢?

南月自己都快數不清了,大概是這個小男孩闖進自己的世界起的那刻自己就對他產生了不一樣的心思吧。

南月家住安縣的南邊,也就是南縣,她和陳年一樣,都住在平安路,平安路是南縣有名的富人區。

南月住在平安路二十八號彆墅區。

陳年住在平安路三十號彆墅區。

兩家人離得不遠,南月一出門往前走一兩分鐘就能到他家。也是如此,兩人的關係和普通同學的不一樣,在這層關係裡,多了一個鄰居的關係。

她在暗戀陳年的這件事上,她一直都表現的很明顯,所以,於她來說,那不算是暗戀了,真正意義上,其實可以稱為明戀。

在這段她明戀的時期裡,她遇見了一個強勁的對手,她不止一次的害怕她會搶走陳年,但是好在最後站在陳年身邊的是自己。

她其實聽說過這個女生,但是對她的了解並不多,隻是陳年在介紹她時在耳邊多了一句:“是亭亭玉立的亭。”

她那時才知道,那個女生叫李溪亭。

她第一次見到那個女生時,她就能感覺出來陳年對那個女生的不一般。

可能是女生的第六感吧,她能在陳年介紹她的言語裡敏銳的撲捉出一絲絲不一樣的感覺來。

憑她對陳年多年的了解,她知道,那可能是好感又有可能是喜歡。

她感受到了一絲威脅。

她和那個女生笑著打起了招呼,她在看那個女生的時候,心裡有些熟悉的感覺,但是她沒想起來。

在後來的多次碰麵中,她終於想起來了。

她其實是見過她的,在很久之前。

南月真正認識李溪亭的那年,其實是在十三歲那年的夏天。

父親帶回來了一個長相姣好的女人,她和自己逝世的母親有幾分相像,但是南月知道,她始終不是自己的母親。

母親已經去世了。

父親告訴自己這是他新女朋友,讓自己叫她陳阿姨。

那個女人全名陳漣漪。

在最初,南月對她的到來嗤之以鼻,也不會與她有過多交集,甚至懶得搭理她,她知道的,父親說不定下個月又換一個新的麵孔了。

她都習慣了。

隻是她對那個女人依舊喜歡不起來。

那個女人在南月的印象裡是一個十分偽善虛假的個性,她不止一次看見那個女人在父親麵前的行為舉止和在下人麵前的不一樣。她很會偽裝自己,在父親麵前她是一個合格的妻子,在自己麵前她是一個慈愛的長輩。

但是,後來南月發現她錯了。

事實並不是這樣的,她並不是一個慈愛的母親,至少在她親生女兒麵前,她不是。

陳漣漪之前有過一段婚史這件事,父親是知道的,但是父親還是將她帶進了南家,並說隻要她跟以前的人家斷了聯係,不再來往,為南家生下孩子傳宗接代一切都好說。

陳漣漪也真的做到了。

與南月預料的不一樣,陳漣漪很有本事,把自己父親迷的神魂顛倒的,她也一直留在了自己家裡。

那時,南月對她也沒有之前那麼排斥了。

她好像對自己挺好的,也不會太逾矩。

南月對她的態度比之前好了不少。

隻不過她依舊不會承認她是自己後媽的身份。

十三歲那年的夏天,不止一次,南月在自己家的彆墅外見到一個穿著普通的小女孩在自己家門口的花叢裡觀望著,她好像是在找什麼人。

南月也沒理會她。

可是她發現,這個小女孩不止來了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她都會來。

南月很好奇,一個小女孩來自己家門口看些什麼,自己家能有什麼好看的?

她不明白。

所以,在第四次她找到了那個女孩,仰著腦袋問了她一個問題:“你在我家門口乾什麼?”

那個小女孩對自己突然的詢問似乎有些膽怯,縮了縮身子,往後退了退,有些不安的看著自己,怯弱的開口:“我來找人。”

南月皺了皺眉,問她:“你找誰?”

她抬了抬眼:“我找我媽媽。”

南月愣了一下,看著這個小女孩的眉目間和陳漣漪有幾分相像,心裡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她問:“你媽媽是誰?”

她回:“陳漣漪。”

這三個大字落在了南月的心裡,讓她一瞬間睜大了眼睛,努力的看著眼前和她一般大的小女孩。

她長的和陳漣漪有些相像,都是大大的眼睛,小巧的嘴巴,而且,在她們的眉目之間,都有一顆小小的痣。

南月清楚的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女孩就是父親新找的後媽的女兒。

南月問她叫什麼名字,她沒告訴自己,隻是說自己見到了母親就回去,南月不忍告訴她,她的母親已經不要她了,南月隻是帶著她來到了自己家的後院,讓她站在自己身旁看著父親和後媽相處的一幕。

南月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但是她還是想告訴她,她母親現在不隻是她母親了,她有可能也是彆人的妻子,彆人的母親。

那個小女孩看著那一幕看了很久很久,父親和後媽都進去了,她還站在那裡盯著他們坐過的椅子出神。

南月叫她的時候,她看見小女孩的眼裡都是淚。

她哽咽著問自己:“所以,她找到了新家是嗎?”

南月安靜了會,默默點頭。

小女孩轉身看著南月,眼睛裡麵沒有怨恨,隻有不解,她哭著問:“你是她新的女兒嗎?”

“你會叫她媽媽嗎?”

“她也會跟你講睡前故事嗎?”

“她也會叫你乖乖嗎?”

……

麵對這些問題,她嗓子裡像是卡住了,南月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她該如何告訴她,她的母親也是自己的母親呢?

這好像對她來說很不公平。

南月做不到。

她將小女孩送上車,看著她遠去,她以為這樣的話她再也不會再來了。

直到第五次,那是最後一次見到她。

那個時候陳漣漪已經到南家第二年了,她順利為南家誕下一子,她也一躍成為了南家功臣。

從此,她也穩坐南家女主人的位置。

那個兒子也被南家人寵上天,給他取名為南霖。

南霖周歲宴那天辦的十分盛大,回去的時候南月又一次遇見了那個小女孩。

她這次學聰明了,站的很遠,要不是南月去找陳年說不定還發現不了她。

她距離南家很遠的巷子口看著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模樣,南月清楚的看見她的目光停留在了陳漣漪懷裡的那個小男孩上。

陳漣漪抱著南霖輕輕的晃著,臉上掛著慈愛的笑。旁邊站的是南月的父親南毅,他正在搖著手裡的撥浪鼓逗著陳漣漪懷裡的小孩笑。

南月看著她躲在角落裡拚命的擦著淚,心裡忽然有些同情她。

她很想走上前安慰小女孩幾句,但是她走了一步後又停了下來,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畢竟,站在那裡的是她的父親和她的後媽不是嗎?

她該如何開口呢?

她沒有這個資格的。

她想了想,還是當作自己沒看見,轉身去了陳年家。

在陳年家裡,她跟陳年講了這件事,陳年思索了一會,放下手裡的魔方,皺著眉頭問她:“你是說你後媽的女兒現在還偷偷的來看你後媽?”

南月看著他,點了點頭。

陳年問她:“那你呢,你是怎麼想的?”

南月撐著腦袋,有些煩悶,“我就是覺得她比我好不了多少,她那麼愛她媽媽,可是……你知道的,我後媽那副嘴臉,她隻愛我父親的錢,而且,我之前見過她還想讓下人把她女兒趕走,那可是她親生女兒啊……”

陳年看著她:“所以,你想幫那個女孩?”

南月:“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讓她見見陳漣漪,畢竟,她肯定很愛她媽媽的吧。”

陳年又拿起了魔方,嘴裡緩緩吐出一句:“你想多了,估計她見到了你後媽和你父親還有你弟弟一家人相處的場麵後,就會走了。”

南月有些不明白,疑惑的看著他:“為什麼?”

陳年將魔方最後一格拚完整,繼而開口:“因為,她知道她母親不隻是有她一個小孩了,她也知道她母親不要她了。”

陳年說完,魔方正好拚完。

陳年起了身,隨手拿了一件外套,“走吧,去看看她。”

南月跟在他身後,一路都在說那個小女孩哭的樣子,說她多麼多麼的難受,說她多麼多麼的不容易,陳年一路沒說話,隻是說去了再看。

可是等他們去了之後,在那條巷子口並沒有見到那個小女孩。

南月又執著的在南家附近來來回回找了好幾遍,都沒有看見那個女孩的影子。

“彆找了,她走了,不會回來了。”

陳年說。

南月不相信,她說估計明天那個小女孩還會回來的。

陳年說信不信由她,反正那個小女孩是不會回來了。

一語成讖,自此之後,南月再也沒有看到過那個小女孩的影子。

在南縣她也沒有再見到過她一麵。

或許真的像陳年說的那樣,她不會再來了,她回到自己的世界裡了。

家裡也因為南霖的出生對南月的注意力大大減少,特彆是爺爺奶奶,他們之前對南月都是寵著的,南月說什麼他們都會笑著說好,但是這一切都在南霖出生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南家的中心不再是南月,而是剛剛出生不久的南霖。

自此不受重視的南月往陳年家跑的次數更多了。

在陳年家裡,她絮絮叨叨的講著家裡的大小事,以及自己不被重視的事。

每當這時,陳年都會拿出她最愛喝的飲料,一字一句勸解著她,讓她不要多想。

南月坐在陳年的房間裡,書桌前放著陳年還未寫完的作業,椅子上靠著的是帶著他氣味的外套,手裡裡還拿著他遞給自己的飲料,耳邊聽著他安慰自己的話,那樣的場麵忽然在南月的眼裡放慢,一個字她都沒聽太進去,隻是一味的抬著腦袋看著眼前的少年耐心的講解著自己目前的處境。

“發什麼呆,你聽進去了嗎?”

陳年敲了敲南月的腦袋恨鐵不成鋼的開口。

南月捂著頭,笑嘻嘻的回:“知道啦知道啦,陳年哥哥最好啦!”

陳年歎了口氣,沒再回她。

南月真真正正覺察到自己喜歡上陳年的那刻,是在她十五歲生日那年,家裡因為南霖的到來對她的關注沒有往年那麼多,她其實是可以理解的,畢竟,爺爺奶奶和父親都想要一個男丁,南霖算是被捧上了雲端,南月認為再怎麼樣自己也不會有多大落差。

可是,偏偏還是有的。

十五歲生日本應該辦的和往年一樣盛大的,可是並沒有。

生日那天來陪她的隻有爺爺奶奶,父親沒來。

原因是南霖發燒住院了,父親去陪南霖了,根本抽不出時間來給南月過十五歲生日。南月其實本沒有多大意見的,但是在生日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即將要切蛋糕時,爺爺奶奶在父親打來的電話裡知道了南霖的發燒很嚴重,也馬不停蹄的趕去了醫院。

偌大的包房裡麵隻剩下南月和她的同學,以及陳年。

南月還沒來得及和爺爺奶奶說上一句話,就看見二老絮絮叨叨的打開包房的門出去了,南月想要挽留的話止在了嘴邊。

這場生日宴很快結束,南月也被弄的興致缺缺,任憑朋友如何調動都帶不起來她的情緒。

那天晚上回去後,南月在路邊抱著陳年哭了好一陣,她不停的問著陳年一個問題:“是不是有了南霖就不需要我了?”

“我也會像那個小女孩一樣被丟掉嗎?”

南月哭的稀裡嘩啦的,鼻涕眼淚都擦在陳年外套上。

陳年僵硬著身子,輕輕推開了她,“你是南月,你和她不一樣,你有家人的。”

南月抽抽搭搭的擦著眼淚,抬起腦袋問:“那你呢,陳年哥哥,你會丟下我嗎?”

陳年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吐出兩個字:“不會。”

那天晚上的大多數事情南月都記不太清楚了,唯一的,存在她記憶裡的,隻有陳年站在路燈下,對她說的那兩個字“不會。”

自此以後,南月算是跟在了陳年的身後,成為了他的一個影子,形影不離。

“陳年哥哥,我也不會丟下你,永遠不會。”

南月擦乾眼淚笑著說。

“嗯。”陳年回了聲,“早點回去吧,彆太傷心了,我送你。”

那天晚上的風以及星星月亮都替南月記著她的心動。

一切的一切就是這般的猝不及防。

那一刻,南月才是真真正正的確定了下來,自己好像喜歡上陳年了。

那個時候,電視劇裡還流行著起cp名,南月算是一個劇迷。為此,她還給自己和陳年起了個cp名,是根據兩人的名字起的,叫“年月cp。”

之後南月還將陳年的企鵝號備注改成了“年月。”

她沒告訴任何人自己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