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稀坐在隊尾的馬車上,跟著浩浩蕩蕩的隊伍一同出了渙京城,沿途的風景逐漸多了些綠色,天氣也變得暖和起來,仿佛回到了之前每次自己陪重知歸出征的日子。
出了渙京,為了趕路,一行人都開始騎馬,鬱稀習慣地騎著自己馴服的白馬,抬手順了順馬背。
這次隨著重知歸走的人並不多,年末時,大部軍隊都還駐紮在離鬆嶺很近的幾個州,此時一行的都算是鬱稀比較熟悉的人。
行了一路,日子好似回到了啟召五年前,他總是跟在軍隊的末尾,隻埋頭做著手上的事情,與藥草和血腥為伴,雖然疲憊,但心裡卻很安穩。
連走在隊前的重知歸也和當初無異,身姿挺拔,不怒自威,鬢前飛舞的頭發遮蓋著他的眼睛,可前進的神態依舊悠然。
一行人趕了一路,等到臨川時,已經到了春末,臨川的知州早早聽聞了重知歸要來的消息,特地派人在臨川的城門口迎接。
臨川此州,北接軍事要城塗州,南臨南族首部落的上遊橙江,地勢平坦,早些年多有南來北往的商人在此處交易。因為來往的密切,城中之人以分不清南北之異,索□□戰之時也從未破壞過此地。
正是少經戰亂,臨川商貿發達,近年因為邊疆的戰事有重知歸坐鎮,南族部落收斂許多,朝中便派人在臨川建了許多商驛,明麵上也就是邶國把持此城了。
重知歸一行人下了馬,便有知州安排的車轎,一路將人送到了沿江的一座商驛內,商驛前為交易,後麵卻帶著一個極大的院子,院內仿作渙京城的小院,一行人也就此安頓。
陳淼繞著院子跑了一圈,轉頭插著腰說:“想來這臨川知州定是精明之人才能當上的,不曾想還真是人精中的人精。”
周言:“怎麼,軍裡的帳篷沒睡夠?不想住就把南邊的那屋子讓給我,省的你太無所事事。”
陳淼:“你就知道嘴上不饒人,你住在將軍身邊,將軍定嫌你吵死了。”
“你們若是這般閒,便先去郊外的營址看看怎麼安排新隊。”
重知歸一下命令,兩人便禁聲馬不停蹄出了院子。
鬱稀把行李收整好,出來便瞧見兩人出門,無意對上了重知歸的眼神,隻好說道:“其實可以讓周言住我那屋子,這一行人中隻有我未有軍職,這般安排...”
重知歸:“這般安排十分妥當。”
不知是為了解釋還是如何,重知歸加重語氣道:“跟行的隊伍已經去了新營,而後還有從塗州來的兵也要編進隊裡,到時候營裡有得一陣要忙,無戰時營裡瑣事多,定是無聊的很。”
似看到鬱稀神色裡還是糾結,重知歸又道:“臨行前魚歇鬨著要跟你一起,你未同意。他私下找過我,說你年前感染風寒落下了病根,有些畏寒懼熱,這邊的屋子都是精心備過的,你住這舒心些。”
重知歸向來不習慣同旁人解釋,在軍裡,他下的命令隻需要人去執行便好,手底下的人也向來是雷厲風行。
但換到鬱稀,定要把安排講清楚些,一些人表麵上看著沒什麼,心裡想的卻是如何周全彆人,他若不解釋,鬱稀也不會住的舒心。
鬱稀:“我是看他們一直在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