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 卓安候年輕時便於發妻相結識,還……(1 / 2)

來兮可歸 不自豔羨 4140 字 10個月前

卓安候年輕時便於發妻相結識,還為布衣之時便有一顆忠君報國之心,所以當鬱楓稍微開智之時便教導他要忠君愛國,堅守本心。

哪怕後來鬱楓因為體弱隻能學醫術傍身之時,卓安候還叮囑他要普愛寬宥,心中為百姓所想。

可惜,卓安候身死之時,血已在臨川流儘,哪怕鬱楓學來了師傅的全部本事,他也無法醫白骨,榮枯木。

而後娘親拖著身子的做後一口氣也被噩耗壓垮,侯府的擔子也就到了鬱楓的身上。

卓安候府繁榮的時候,先帝給鬱楓指了一件好婚事,當時榮寵一身的藍貴妃的妹妹正值芳華,相貌才華都與藍貴妃不相上下。

當時侯府之外的人都想,鬱楓貌若玉林,說不定天性風流,皇帝給安排了這麼一場婚事,表麵上是一場潑天富貴,可心裡也是指望著拉攏侯府一家。

利益相輕,姻親相重,這也是自古來的法子手段了。

可是府內的人都知道,鬱楓與藍若姑娘其實是天作之合,否則鬱楓怎會在去遠修時總是賴在家中不走。等回來瞧見自己的親親兒子時,愧疚的似是要把侯府所有最稀貴的寶貝都給他。

他給兒子取名鬱晞,望的是他無憂無慮,明亮一生。

那時的人都沒想到,鬱家人有一天會淪落流放,從而換名避難,鬱晞也就換做鬱稀了。

京中局勢大變,藍貴妃不曉得用了什麼換了自己妹妹一命,隻是當時的宮女說藍貴妃在玉階前跪了一夜,道自己的妹妹如何無辜,都是族人之命,莫要再牽連肱骨之眷屬。

鬱稀想起流放時父親看母親的神色總是複雜的,以往爹爹愛吟詩喝酒,愛舞刀弄劍,愛春花夏草。而今父親眉間隻有惆悵與濃霧,鬱楓似乎是被現實擊倒了。

的確,若是鬱楓未有順藤摸瓜,未有發現自己的妻子與藍貴妃的通信,藍貴妃更沒有叛國時,他可尚且背著父親的血在這人世苟延殘喘一番。

他想恨,可若何再恨,看著鬱稀望著他的眸子問他“爹爹為何不與娘親說話。”

“爹爹,我們的行李裡沒有厚些的衣裳了嗎,阿娘好冷,晞兒也冷。”

“爹爹,阿娘得了風寒,爹爹醫術最厲害了,給阿娘瞧瞧吧。”

“爹爹,晞兒跟著爹爹學好醫術,以後要救好多好多人,就和爺爺一樣,好不好。”

“爹爹,可不可以理理娘親,理理晞兒。”

....

或許那時,鬱楓便決定要一人去臨川,幼年的鬱稀或許可以欺瞞自己,可母親因疫症離去時不安的神情也許都道明了緣由。

鬱楓該恨誰呢,恨君心寡薄,恨同床可欺,恨戰火延綿不斷卻要忠心之人的血維護這肮臟的朝廷太平。

鬱楓走了這些年,未曾不想得知卓安候真正的死因,可就在開春之時,他瞧見沿著橙江,大小家戶都開始準備萬靈節。

“萬靈節十年一慶,為的是祭拜橙江的河神。可百姓也就圖個平安罷了,當年是屠勒給了他們活命的機會,若沒有屠勒仁慈,他們臨川惡百姓都會死於當年臨川之戰了。”

這本是臨川城人的原話,鬱楓聽完發笑,卻也隨著探察得知了真相。

臨川之戰,南族領兵十萬,卓安候誓死保城,卻因為朝廷的內鬥遲遲得不到救援,臨川打了十日,卓安候守了十日。

南族派人散布消息,若是臨川城內有人幫助拿下卓安候,便可停止攻城。

殊不知卓安候已看穿南族怕是兵力不足,隻要再等半日,隻需半日自己的心腹將屬便會冒著違抗軍令的風險派兵救援,到時臨川便可得救。

卓安候深諳了兵法,卻小看了人心,守了江山如此多年的他卻被一個城門下的小兒出賣。

“娘親,若是這個大將軍束手就擒,咱們不就又可以開城門做生意了,孩兒許久未吃南族的杭餅了。”

一個小兒,道破了人心。

終究卓安候敗給了城中的百姓,敵軍讓他死,他可敵萬鈞之力;百姓讓他死,他心如立錐,早已血流成河。

城下的百姓麵色寡白,鬱楓站在城樓上,字字無力,卻震進了每人的耳朵裡,城樓下的百姓,有的麵色羞愧,有的而紅目赤,有的瑟瑟發抖。

他人姓名,如何比得自己珍貴。

鬱楓不想怪誰,可心中鬱氣騙不得人。

“好一個莫要拿子孫作孽。”

“那我倒要好好問重將軍一番,若此時你自儘於城前,我便不開這城門,臨川百姓便可無憂,你作何選?”

城下眾人的目光陡然聚集在了重知歸的身上。

緣何要重知歸做這番選擇?

鬱稀瞳孔一縮,他看向鬱楓,台下的人介未注意到城樓上,他還是開口了:“爹,當初臨川的百姓選了讓祖父死,而今自己的生死也要被邶國的將軍選嗎?”

鬱楓轉身,長袍中的手緊握道:“不愧我兒。”

父子相見,竟沒想到是這樣的開局。七年未見,鬱稀的身量變高了,就連眉眼也舒展了許多,而歲月好似沒有在鬱楓臉上留下痕跡,隻不過是眉間的刻痕更深了些。

相顧無言,興許世上許多父子便是這般,但二人卻好似把話道儘了。

鬱稀沒能及時回到商驛喝藥,眼下是愈發的混沌,喉頭也似有些血腥味,他怕鬱楓發掘什麼,便克製住聲音的顫抖道:“沒有必要,重知歸不會選的。”

鬱楓先是盯著鬱稀的臉看了看,而後道:“晞兒能如此了解一個人,也要一番功夫。但也許這樣不選,那我便換個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