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叫什麼名字?
名字?嗯,就“林”吧。
林?隻有姓沒有名?為什麼想起這個名字?
總感覺應該就叫這個名字…就把它當作既是姓氏,又是名字好了。
那我把你投放進遊戲裡咯。
好…指引者?
我在,為什麼突然叫我?還沒準備好嗎?
要是現實裡你也在就好了。
…
意識陷入一片黑暗的少年不曾知曉,這個偽裝成遊戲ai的聲音在他進入“遊戲”之後輕輕地發出一聲歎息。
“會的。”
*
林是橫濱貧民窟裡最不起眼的孤兒之一。
說是孤兒有些不太妥當,在很久之前,當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那艘在海上搖晃著漂流的漁船將他從另一個國家帶到了這裡。
為什麼呢?答案簡單又殘酷。
自從他有記憶開始,他便是那艘漁船上的小船員之一。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一場大風和海浪呼嘯過洶湧危險的海麵,升起巨浪,將破舊的漁船推向戰火紛飛的橫濱。
瘦弱的男孩隻得走上海岸,在饑餓與混亂中艱難地生存。
隨後,爆炸帶來了死亡與寒冷。
他的生活愈發艱難。
…
之後,又過了幾年,這裡來了一名醫生。
林和所有原住民一樣,對這位醫生感到好奇。
他們的想法很簡單:擂缽街是個爛到不能再爛的地方,有能力的人都掙紮著逃離,怎麼還會有人進來呢?
哦,對了,擂缽街就是新的貧民窟,那場大爆炸後殘留的一片廢墟。
所以他為什麼要來?這個疑慮促使著他接近那家診所。
像他這樣的人很多,至少林在暗處發現的熟人就有好幾個,而在看到男人被找上門來的流浪漢威脅後,幾乎是驚慌失措的,他夾緊自己聲帶,朝他們大喊。
“這是我們這裡唯一的醫生!如果他離開了,我們生病的時候怎麼辦?!”
一石激起千層浪。躲藏在各個角落的人也都在呆楞片刻後鼓起勇氣,在眾多聲討中,向凶惡健壯的男人們大吼。
“離開!離開這!”“離醫生遠點!”
男孩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況下悄然離去,沒發現醫生側耳偏頭,餘光掃過他躲藏的木箱,久久沒有移開。
後來,後來林在偶然之中被醫生識破了身份。
“我應該謝謝你…”他在看到男孩毫無察覺的神情後了然一頓,接著道,“鄙人森鷗外”
“…林”
“林君”
醫生的臉上帶著他看不懂的笑意,“謝謝你”
交換了名字,但男孩還是如同受驚的小獸一般迅速離去,他不知道,也沒察覺到醫生落在他背影上的精明與算計。
春去秋來,兩人漸漸相熟,林告訴他本地的勢力構造,還有一些不會被其他人放在明麵上說的潛規則。
或者是感謝,又或者是交易的報酬,在林的不可置信中,森鷗外邀請他留下來當他的助手,教授他一些簡單的急救知識,同行的還有那一名永遠長不大的金發女孩。
“愛麗絲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她的表情那麼生硬,像個木偶一樣”
“生硬?她不嬌縱可愛嗎?”
“眼神,你隻要和她的雙眼對視就會看得出來”林一點也不覺得在愛麗絲麵前議論有什麼不對。
畢竟森鷗外和愛麗絲的相處方式很奇怪,他也知道對方是異能力的事實。
從指引者那得知的。
醫生沒有再問。
但在那之後,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詢問林這個問題:今天的愛麗絲看起來怎麼樣?
林會認真地給出他答案,然後在日與夜的推進,和包紮技術的熟練中,慢慢見證人偶獲得“生命”。
然後。
他加入了港口mafia。
…
不知道是誰向那一群流浪漢告發,又或者是單純地看林過得好而不爽。
在一個雨夜,前往便利店的途中,已是少年模樣的林被躲藏在角落的男人敲了悶棍。
雨嘩嘩地下,掩蓋了一切聲音,衝洗走地麵上的血跡。有他的,有其他人的,有mafia的。
在慌亂中,他使用了隱藏起的異能,裝作一副突然覺醒的樣子,縮在一角靜靜看著撞上了槍口的一群人被滅口。
而他,因為有異能的緣故被綁到mafia的駐紮地,和那位尚且清醒的首領對峙。
首領慈悲地表示,要是他同意加入mafia,那今天的事情就當作沒有發生。
而如果不答應…
他們不會放過不想乾的人撞破他們的“交易現場”。
林沒有選擇,他在第二天的朝陽中回到診所,鄭重地向苦等了一晚上的醫生道彆。
從此,他的故事翻過新的篇章,在空白的未來下寫下新的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