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私下裡喜歡用這種方式講話”
魏爾倫:“…?”
最終,他成為了那個接受不了現實的人。
…
那天到達米國後,林就陷入了“屬於超越者”的麻煩之中。
低調間歇性地存在於魏爾倫的行為處事裡,所以,即使在下飛機後兩人就各奔東西,身為“普通人”的林也被迫體驗了一把當地異能局最熱情的招待。
天知道林在某天吃飯的時候,看到一把火箭筒對準自己的心情究竟如何,不過好在,他體驗了一把英雄救美。
當然,那個英雄的人選不是他,美才是。
或許是那一絲微妙存在的愧疚感,又或者是林嚴重的譴責意味過於強烈,原本說好分道揚鑣的兩人最終還是又重新聚到了一起,而林也因此在完成自己任務的途中多了一個免費打手。
他本人絕對不會承認這是他忽悠對方的結果。
而今夜,夜晚本該如墨般深沉,卻又因為他們點綴上了熱烈盛大的亮色。
像是那些慶祝美好的節日盛典一樣,火光煙塵在夜空中炸裂,四散飛濺,劃破地平線,照亮遠處的城鎮和天台上二人的側臉。
金發的人造神明低頭,卻隻看見熟悉的帽頂。
這頂帽子他戴了好幾年,卻也隻有這幾年,象征著他離開法國,象征著他與人類相隔。
帽簷之下,一縷灰色發絲遺漏在外,低他一頭的青年似乎是察覺到了投射而下的視線,拉緊衣領,慢慢地抬起了頭。
起風了。
林伸出手,想要伸手抓住罩在自己頭上的重物,指尖卻失之交臂,隻是劃過了這頂做工考究的帽子的表麵。
他下意識地回頭,開口想要對魏爾倫說些什麼,但在看見對方隻是目光追隨著那抹暗色而去,並不出手挽留之後便斂聲歇氣,一起看向不知將要去往何處的遠方。
…林想,人類以血肉之軀,以知識為力量、為動力,托舉起了整片天空。
他們探索的腳步永不停歇,不僅是為了驗證科學,更是為了存續,為了進步,為了升華,為了未來。
有的人並不是在以正確的道路行徑,也因此傷害了很多無辜的生命。
今夜的大火中,燃燒了那些被迫遺留於世的實驗體,結束了這場扭曲無赦的實驗。
這一切都是“神明”做到的。
收回視線,魏爾倫拋下自己腦中的無序思緒,低頭看向這場行動的計劃人。
出乎他的意料,對方仍然用那雙無機製、非人的藍色雙眼看著他,眼中似有無數意圖想要表達,卻又一言不發。
他微微一愣,思考片刻,取下自己頸間裝飾用的圍巾,從下顎往上,繞著對方的腦袋圍了一圈,將柔順的發絲纏的淩亂。
一係列的動作結束,他放下手,即將抽身站錯開,本來沉默不語的人卻突然開了口,“人類真是一種複雜的生物”
另一人沒有對這句話做出任何評價,自顧自地又伸出手扯了扯圍巾的皺褶。
扯平了布料,但又帶出了一縷發絲,發型更亂了,不錯。
他像是找到了心儀玩具的孩子,對發現的新玩法愛不釋手,抬手撚起青年臉側的一縷發絲,把它塞進耳後的布料之中。
做完這一切,他後退一步,欣賞自己的作品許久,才慢慢地問出一句疑問作為回答,“怎麼得到的結論?”
林:“這些實驗體背後的人想要人類達到無法企及的高度,卻忽略了人類本身存在的意義”
“他們隻是想要成為造物主,主宰世界上可見的一切”
聽上去與補充無異,可說這話的時候,魏爾倫話語中的意味卻滿是嘲諷,“可惜弄出來的全都是殘次品”
“說起來,我,中也,就和這群家夥沒什麼兩樣,不過是人類滿足一己私欲的造物”
“異能,血肉融合,為了爭奪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使得自己手上的武器不隻是一把刀,從而不惜一切代價將其改造成熱武器”
他看向那片大火,或許是想要借此看清在火中被燃燒殆儘的殘枝敗葉,“計劃也好,任務也好,現在都與我無關了”
“…魏爾倫”
“什麼事?”
“有一句話我很早就想和你說了”林頓了頓,認真地看向金發青年,“在看見那本手記之後”
魏爾倫:“驚訝?同情?彆告訴我你想說這些”
他挑起一邊的眉頭,附身靠近這位非人陣營的另一名成員,“我和中也不一樣,他或許還能追溯成為實驗體以前的事,但我可是完完全全由異能構成的字符串組成的”
說完,他卻看到麵前人迷茫地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開口道:“之前你不是說,你們都是人工實驗體嗎?!”
“…”
魏爾倫猛地想起那幾天自己在“工作”的時候,這家夥被實驗室拐走的事實。
於是他清了下嗓子,試圖轉移話題:“這不重要,你不是有什麼事要說嗎”
但林的腦袋依舊處於一團漿糊之中:“所以中也是人,你不是人…我的意思是,自然人,不是像我這樣死了一遍,沒了呼吸又有了的那種,是女性與男性通過結合誕下的後代,擁有正常呼吸心跳的自然人…”
眼看愈發驚世駭俗的恐怖言論要從他口中說出,魏爾倫頭疼地捏住他的下巴,強迫對方停止胡思亂想看向自己,“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林下意識地開口,但很快又馬上反駁了自己,“不,我的意思是,我剛才說的那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突然勾起嘴角,臉上帶著魏爾倫不理解的溫柔與笑意,“有一點沒有任何人可以否認”
“你是世上,唯一且僅有的”
“那份獨一無二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