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穿書還成了惡毒女配(2 / 2)

宋文:“?”怎麼話沒說完,自個兒動上氣了?

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宋文凝著眉,迅速背靠著牆才免過被砸到,她親眼看見大塊的鵝卵石,而不是普通的石子砸在了地上的石板,所到之處輕之揚塵,重之碎裂。

那可是宋世忠賺了點小錢,從城西一路走著搬來的大理石板,就為了宋文可以在石板上玩跳格子。望著遍地的碎片殘石,宋文心疼得要命。

她摸了摸自己她頭上的傷口,思索著什麼。隻見宋文疾步走去廚房,案板上放了梁紅玉走之前殺的雞,桌下淅淅瀝瀝淌著些紅腥,接著一小盆雞血。她拿手撚了撚,顧不上乾淨在臉上胡亂的摸勻,腥味彌漫開來。

她忍住乾嘔,接著又瞄準了其他食材,宋文一眼就鎖定另外那一抹紅,還有小米辣!

為了能更像哭過,便拿著辣椒在眼睛上熏,宋文為了節省時間,索性懟在眼角處,那一刻,瞬間感到一小片肌膚辛辣刺眼,眼淚止不住的要流出來。

接著找來木梯子搭在院門前,門外的小猢猻還沒走,許是手裡的石頭扔完了,就隻能用言語攻擊宋文。一幫夥計附和著張玨民。

“公子…這宋家丫頭不會是被砸暈了吧,怎麼一直沒有聲兒啊?難道是,被砸死了?”有個膽小的小廝甲問。

張玨民嗤笑,他還道是什麼事兒,悠悠說道:“被石頭砸她還不會躲?這宋韶章可尖著呢。”

小廝乙拍馬屁,“就是就是,江宋兩家人賣國求榮,教訓他們僅僅是砸爛他們的宅子,那都是輕的!”

張玨民聽著卻沒多高興,怒瞪著眼睛:“他們的宅子?嗬,宋家人也配?”

就在幾人交流之際,頭上竄出了些動靜,宋文爬上了木梯,踩著樹乾好不容易爬上了屋簷,探頭露出了圓圓的腦袋,院裡的小廝甲被嚇得叫喚一聲,張玨民不悅的揚起眉毛,眼裡竟也露出些許驚恐。

她她她,怎麼被砸成這樣?!

少女皮膚白皙,臉邊卻染上大片鮮紅,便被襯得更加沒有血色,下頜結痂,隻見額頭又淌新血,緩緩滴落;小臉蒼白,眼含熱淚,大顆淚珠止不住的流,任誰看都是藏不住的委屈,叫人十分心疼。

“哎呀,怎麼把人打成這樣?!”附近的看熱鬨的人三三兩兩走來,實在看不下去,幫著說話。

張玨民嚇得,身子都沒穩住,向後顫了顫。自己有使那麼大力嗎?石頭打在身上她是真不躲啊。

宋文順著木梯爬下來,腳步虛浮,甚至還摔了一跤,路過一位好心的大媽把宋文扶起。

“張公子,您可消氣了?”少女媚眼半闔,眼含秋水,狹長的眸子下洇著哭過的嬌紅,那模樣實在可人。

張玨民緊張的咽了一下口水,“你...你彆裝!”

宋文輕輕點頭,對大媽表示感謝,轉頭紅著眼對他大喊,但臉卻朝著人多的地方,可憐兮兮道:“文兒知道張公子心中怨恨,所以多少次毀我房屋,壞我名聲宋家都忍了,隻希望公子您莫要再生氣,若是不夠,文兒就站在這兒任您處置!”

說罷便跑向他,抱住張玨民的小腿,淚眼婆娑,弱女子半跪在地,求他可憐。

眼見周圍的人被吸引來此處,越來越多,不少都指責張玨民的冷血暴戾,他逐漸成為眾矢之的。張玨民要甩開,可被宋文死死扣住,“宋韶章,你還要名聲不要?!有病就去治病!”

“若公子能消氣,這閨譽不要也罷!”

張玨民都快被氣死了,“你不要我還要呢,滾開啊!”

“這是張縣令的公子?光天化日就敢羞辱人家?這張公子真不是個東西!”

“把人家的屋子給砸了,還要小姑娘給他賠禮?這張公子真不是個東西!”

“快走吧,這兒裝不下您這尊大佛!”

圍觀群眾隻增不減,無一不在控訴著張玨民的惡行,大多數人都是老百姓,眼看這位張公子恃強淩弱,便忍不住的為宋文說話。

張玨民倒是想走,他被這丫頭困住了啊!他真後悔下學時無聊,來撩撥宋韶章,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調頭就走!

“宋韶章!快放我走!你就不怕有損清譽....無恥!”張玨民一麵遮麵,小聲罵道。

張玨民使喚小廝來將宋文拉開,可宋文力氣實在是大,雙手扣死在張玨民身上,用那張滿是血痕的臉繼續大叫,“你不消氣,我就不起!”

嗚嗚泱泱,眼見宋文的聲音吸引不少人,堆滿了街道,全是在大罵張玨民的。街道混亂不堪,拉人的拉人,罵人的罵人,求人的求人,總之一片狼藉。張玨民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實在太丟臉了!

“公子!我去叫官!”小廝丙邊拉宋文,邊急道。

“你腦子也被砸了?我爹就是官!叫官不就被我爹知道了?”張玨民看向四處,憤恨的低聲道,“宋韶章,我怕了你了!怎麼你才肯罷休!”,張玨民不得不服軟。

終於認輸了嗎?

宋文唇角藏著笑意,但還是含著淚,委屈巴巴地對他說,“文兒被石頭砸的留了很多血;屋頂和窗戶也被砸的不能住人,若是沒有錢看病、修繕,便隻能在街上露宿街頭,或許也會走到張府門口,看望看望公子....”

“把人家家裡砸成那個樣子,賠錢!”

“看把人家打的血流不止,賠錢!”

“不賠錢不許走!”

宋文暗爽,心裡直呼父老鄉親們給力。她可沒有碰瓷,宋宅確實被砸的不像樣呀,自己也的確受了傷,額頭上的小口子現在還疼著捏。

張玨民真是怕了她,從兜裡所有的子兒悉數掏了出來,宋文連看都沒看,手依舊紋絲不動。

張玨民:“......”

還嫌少?

他咬牙把袖子裡拿出一張麵額為二十兩的交子遞出,“就這麼多了!宋韶章你給我適可而止!”

宋文眼看比料想的多,抿嘴憋著笑,隨後鬆手迅速接過他手裡的錢,“嗚嗚,公子消氣就好....”

還消氣?張玨民火氣都要竄到腦袋頂上了。

*

傍晚。

梁紅玉回來便看見小蝶給宋韶章上藥,進門前她就覺察不對,快步踏進門檻後,果真眼前一片淩亂,碎的碎,傷的傷。可宋文額頭浮腫一塊也沒哭鬨,反倒是小蝶沒受傷,卻紅了眼睛。

小蝶忍了許久的哭訴,看見梁紅玉便傾瀉出來,“娘子,都怪我不好,是我沒想周到,把姑娘一個人留在院子裡,奴婢該死!”

“這是怎麼回事兒?”梁氏臉色難看,關切地問著:“來,我瞧瞧。”

她見外麵如此淩亂,心中猜疑一半:“那混小子來了?”

宋文抓住她溫熱的手,暖意穿過宋文冰涼的手心,“阿娘,就是一道小疤,兩三日便會好,不妨事。”

梁紅玉歎了口氣,張玨民又來找麻煩來了,次次都是把家裡弄的一團糟,換作梁紅玉和宋世忠,他們尚且能應付,隻不過幾句他的汙言碎語;可今日偏偏家裡大人不在,隻留得宋文受了委屈。

梁氏咬牙切齒:“換作從前,我和官人是萬萬不會受這等惡氣,早替文兒教訓,把知縣那個豺狼教訓得滿地找牙,彆說是七品的小縣令,就算是當朝的丞相大官人也是能揍得 !”

“可如今,如今…” 梁紅玉的聲調越說越低,壓抑的最後甚至聽不清她的話。

宋文用小手抵住她的唇,乖巧的模樣讓人憐惜,“娘,彆說了,我真的沒事。”

“我還訛了他一筆錢呢,誰叫他把我們的家砸成這樣子,賠錢是應該的。”宋文眨巴著桃花眼,她長的一點也不像梁紅玉,眉眼生的俊俏,眼皮彎彎的,眼底一笑便亮的可愛。也隻有小蝶知道她長得像誰。

宋文收拾自己妥當後,想幫忙再掃掃地,小蝶見狀立馬搶過她手裡的活,“姑娘讓我來,你去玩吧。” 像她家姑娘這般年紀的,哪有如此懂事的?曉得心裡不免酸澀難受。

宋文也沒拒絕,若是自己真的掃地,小蝶心裡會更過意不去。於是便回房休息,躺在床上開始回顧今日,她伸手舉起,帶起一片衣袖,在張玨民一眾人走後,她便回屋沐過浴,還換了一身乾淨衣裳,湊近鼻子聞聞,可還是能聞到一陣子腥味。

宋文細細觀摩著自己的身上的麻衣,摸起來緊實但卻粗糲,想起白日時她接觸到張玨民的衣擺,那材質是上好的綾羅綢緞,做工用了紫金縫線,她不羨慕張玨民,隻覺得可惜,那樣好的衣服竟穿在他的身上。

好在宋文敲詐了他一筆錢,宋文可以拿著錢修繕房屋,剩餘的倒是可以攢攢,留著當去臨京的路費。因為照原著劇情,隆興十年時,她爹爹宋懷忠便會被平反調回臨京,進了朝廷的樞密院。

且再等等,過不了多久,她就成了高門仕女,屆時宋家也不必愁吃穿,叫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