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沒辦法,再買一個吧。”麻三胡咧咧笑笑,拍拍阿樹的肩膀,“你娘是頭回客,就當你是二回客成不,我給你打折,再買個回去吧,那賤丫頭也不漂亮,渾身瘦瘦的哪哪都硌手。”
阿樹不知道被哪句話觸動了神經,他動動眼球,死死盯著麻三遠去的背影,死死地,死死地盯著,大腦嗡嗡的,血液四處亂竄。
半夜阿樹躲在麻三窗台下,麻三躺在搖椅上美美喝著二鍋頭,不熟的外鄉人推門進來催他趕緊走,但麻三咂咂嘴,戲謔地搖了搖蒲扇:“不急,不急,我算得準準的,他們明天才能到。”
“他妹子的味道真不錯啊,脫了才知道小胳膊小腿的□□真的大,哈,這是天生的吧,她那個娘也是大,可惜摸不著,摸到她女兒的也不虧,就是下邊鬆了,到底還是彆人玩剩下的咯……”
外鄉人呸了口痰,語氣裡充滿挑剔:“雖然是破爛貨,但剛好也解決了我那幾個寶貝的發情期這次我可沒帶母狗在身邊,就是糟糕了,還沒來得及吃完就沒發現了。”
麻三嘻嘻一笑:“這樣剛好,剛好!等明天柳警官不就和他的好妹子團圓了嗎?”
外鄉人哈哈大笑,大張的嘴巴剛好吃下一顆子彈,他應聲倒地,麻三噌地站起來,驚惶的地神經質地環顧四周:“柳胄,不,不可能!不可能是你!”他冷汗直冒,窸窸窣窣地咬著指甲,“就算是你,那又怎麼樣?我早該死了,早該死了!但是你的寶貝妹妹呢?嘻嘻,她也死了!你說她恨不恨你,嗯?她恨不恨你來得太晚?你知道她怎麼死的嗎?她是痛死的!被狗拖著咬著痛死的——”
兩聲槍響驚動了不少人,膽子再大的看見滿地的碎塊肉泥也不免白臉嘔吐,麻三半截腸子擱在地上,兩條腿碎了,□□空空留一攤血,他邊爬邊吐血,救我,救我,他直勾勾盯著村民,村民們驚懼著倒退,他對上含笑的雙眼,“嗬……嗬”說不出話,沒爬幾步便抽搐著死了。
村子裡接連死了三個人,村長哆哆嗦嗦地報警,人群化作鳥獸散開,阿樹搓搓手鑽進被窩,抱住他努力湊出來的小草,親親她半邊嘴巴,笑嗬嗬邀功:“小草洗的香香的對不對?茉莉花味的,我知道你喜歡,這是小草的生日禮物,再過兩天就要過生日了哦,我們香香的美美的過生日,阿樹給你買多多的糖,大大的蛋糕……”他小心翼翼貼著她空嘮嘮的心房,“我愛你啊小草,不要不理我啊。我什麼都給你,我會更賣力乾活的,很快,很快,很快很快很快,很快的,很快就能去大城市了,給小草看病,給小草買漂亮衣服,給小草住大房子……”
阿樹愣住了。
或許,這些東西,其實都是小草本該有的呢?
是麻三,是阿樹娘,是阿樹毀了小草。
柳胄說,柳家女兒普遍有生理性抑鬱症,這種東西,沒藥可以治,患者就是不開心,不開心不開心著就碎了,碎了就拚不回來了,所以他們打定了主意,即便把茵茵寵成嬌縱性子也沒關係的,家人會努力讓她開心的。
茵茵啊,比小草好聽多了。
阿樹總是吼小草,不服軟不道歉不哄人,小草一點也不嬌滴滴,她活成了她的家裡人無法想象的樣子。
……都是我的錯,但我還是自私地希望小草能原諒我。
我呢,下輩子給她做牛做馬都沒關係的,除了陪在她身邊,彆的我都沒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