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停下已經快要邁出門的腳步,回過頭看見管家左右掃了幾眼,緩慢向前踱了半步,然後擒爪猛地衝自己的方向扣來。
招式帶起的勁風擦過自己的頭頂,及時後仰撤步的木之荇睜大眼睛,捏著包帶緊張地屏住呼吸。頭頂的袖擺微蕩,沒有抓到任何東西的管家攥了下空無一物的掌心,悄聲收回手臂。
此時門外的道士轉身向管家看過來,管家隻好不露聲色,繼續邁步跨出柴房,雙臂舉起行禮示意道士稍等。木之荇也隨之靜聲邁出門,然後看著管家轉過身鎖好門,將鑰匙放進袖子捏緊袖口後,又笑著將那道士引進前廳。
“呼”,木之荇早借道士轉移注意力的時候退出房間,這時緩緩鬆下一直憋著的勁兒,貼著門扉坐在門外,意識到這管家是個練家子,對於這兩人剛剛商量的事情也有了一定的猜想。
即使是猜出這兩人要做的事,木之荇心下也忍不住暗罵這些“豬狗不如的畜生”。
她抬手扯了扯門上的銅鎖,發現自己能觸碰到這裡的物品,但這門鎖質量過關,僅憑自己一人無法撞開,試了幾下無法捅開鎖,也知道電視上隨隨便便就能開鎖的劇情是騙人的,自己沒那個技能。
繞了一圈發現四周的窗子也都從裡麵鎖死了,木之荇隻好考慮從裡麵突破。
在勉強從窗戶邊扣出道小縫後,木之荇提著嗓子小聲地從窗戶縫衝女孩喊,“喂?喂!醒醒!”。裡麵沒有任何的回應,木之荇停了一瞬又改口道,“我是來救你們的。”
屋子裡麵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接著窗戶裡麵傳出女孩清脆的聲音,“剛剛是你嗎?”,接著又說,“你是來救我們的嗎?”
木之荇還沒來得及開口回答,就發現剛剛的管家又帶了幾個下人腳步匆匆地過來,其中一個老婆子臂彎擓著一個小包袱,另外的下人肩上還抬著兩具雕刻著精致詭異紋路,紋路上描著金線的漆黑色棺材。
“他們又來了,快回去,彆被發現。”木之荇趕忙對女孩說道,聽著裡麵的聲音窸窸窣窣,然後很快又安靜下來。
那管家急步站到門口時,準備開門時手中一頓,提起門鎖後退了半步借著光眯著眼瞧了瞧鎖口,又瞥了眼左右,這才掏出鑰匙利索地開鎖。
打開鎖後,不急著推門,那管家點了兩下人命其守著柴房的門後,才猛地推開門,然後稍退幾步,命四個抬棺材的小廝先將棺材放進房間,隨後自己才邁步跨進門檻。
待發現裡麵與自己離開前彆無二致後,才放下心來。木之荇也趁著這時機急忙跨進房內。
剛在房內站穩,房門就被管家合上。
木之荇挑了個靠裡的角落站定,剛好離著那個下人老婆子不遠,然後就見這擓著包袱的老婆子苦著臉哆哆嗦嗦揭開手中包袱皮,枯樹皮似的老手從中拿出了一件令木之荇眼熟的紅色對襟小花襖抖開。木之荇下意識想去碰那一件小襖,隻一瞬間,眼前的畫麵像是有一雙無形之手在加快撥動,一幀一幀地加速著在眼前上演過往的悲慘進程。
木之荇眼看著下人很快地打開那兩具製作精細的棺材,餘光瞥見棺材蓋的裡麵畫滿了暗紅色的符文。另一邊的老婆子和管家將綁著的孩子們單獨鬆開,想將女孩套進小襖裡,而後管家猝不及防被裝睡的女孩狠咬住手指,靜待一旁的下人們一哄而上將小女孩拉開,那老婆子一隻手拍腿大喊 “造孽啊”,但另一隻手扯衣服的動作不停。管家用旁邊下人遞來的帕子纏住流血的手指,又掏出腰間的一個小瓶衝一旁的下人示意。
木之荇就眼睜睜看著女孩在掙紮間又被灌下了藥,還給任舊有些迷糊的小男孩也灌了些許,不過片刻,兩個孩子昏睡過去,這下老婆子手也不抖了,低頭不語上前利索地整理打扮好兩人。
木之荇無措地看著地上躺著的女孩,如同木偶戲裡被隨意放置在箱底的破舊戲偶,自己卻隻能像個局外人一般束手無策。女孩昏睡的臉上泛起奇異的血暈,細有若無的呼吸聲好像暗示了生命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