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去茶莊的那天，是個黃道吉日。天氣很好，他的心情也很好。莫清纏著他說要同去，他居然也答應了。

他們的車駕停在山下，一行人順著山路蜿蜒而上。

“幼而學，壯而行。上致君，下澤民。”

學堂裡孩子們齊聲朗誦著三字經。

“好，孩子們。放學後將這句抄寫五遍，明天在課堂上默寫。”何尋溫和地說。

“謝謝夫子，夫子再見。”孩子們起身朝何尋行了禮，便和同伴們一起一溜煙跑了。他們的快樂不止在書本，還有那廣袤無垠的天地。

何尋透過窗戶往外看，想看看碧藍的天空，卻望進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睛。

莫清就跟在九爺身側，他也看見了學堂裡的那個人。他突然有些明白何晏為什麼會說他像他堂弟了。

五官上有五分像，加上衣服裝扮，甚至能有七分像。

莫清看到九爺見到這個人時，手居然都在輕微顫抖。他的心猛然一沉，拉了拉九爺的衣袖：“爺……”

九爺回過神來，似是著魔一般大跨步地走向學堂。

何尋變了很多，他比兩年前更瘦了。一身寬大的灰色長褂都遮不住他的瘦弱。兩人隔不過兩米的距離，彼此無言。九爺忍不住先開口：“跟我回家吧。”

何尋抬眼看他，笑了笑：“你我素不相識，閣下何出此言。”

九爺好似沒聽見，仍然高興地說：“家裡都安排好了，和你從前慣用的一樣。”

這時，遠遠地從外麵傳來一句“何大哥”。

兩人轉頭看去，見胡嬋小跑著過來，擦了擦汗不好意思地說：“何大哥，我家裡有點事，來晚了。你等急了吧。”

她老早就約了何尋今天下午一起去市集采買。何尋雖然不愛出門，但拗不過她一直念叨，便也應了。